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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日日哭拜在蝗神庙前。
不知谁说一声:“是夏三爷!他触怒了蝗神!”
人群便附和起来:“对!他杀死许多蝗虫!牵连了咱们大家!”
有人便高喊道:“我们把他绑起来,献祭给蝗神!”
日日陪夏三爷拉水的老牛,见夏三爷被儿孙斥责着,被村人怨恨着,绑去献祭。远远泪纵横。
可蝗神也并未因此消恨。
直至啃完村中最后一点绿光,蝗虫的大军才浩浩荡荡远去。
穿越来这么久,东边的山头几乎已经逛遍。还从未去过村西的山上看看。
苏马丽正背着箩筐,手中攥着野菜铲,在西边山上逛。
西山果然很干燥,松叶林下黄土裸露,寸草不生。
倒是采到一些干枯的松花,造型实在好看,苏马丽已经想好,等新房子盖好后,可以用之来做成装饰画,挂在墙上也是赏心悦目。
一路正顺着山走,突然苏马丽看到远方。
远方蝗虫乌压压一片,正朝村里慢慢逼近,细看,有飞的,有跳的,有匍匐行走的,阵仗很是骇人。
活了两辈子,她见到了传说中的蝗虫过境!而且还是东亚飞蝗!
抓紧时间欣赏蝗虫百态,收集蝗虫素材,甚至还拿出手机来拍几张生动留影。
蝗虫大军正朝她前进,苏马丽过饱眼瘾后,也朝蝗虫跑去,她与蝗虫双向奔赴。
不等蝗虫震惊,苏马丽手中喷洒出大量敌敌畏,给蝗虫来了个集体沐浴。
沐浴之后,蝗虫便也如从华清池中刚刚出来那般,变得娇弱无力,倒在土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密密麻麻的蝗虫,数量及占地十分密集的蝗虫。
苏马丽甩着敌敌畏,如同卷入万马千兵之中。
她穿上雨衣带上防毒面具,不再注意山路之坎坷,不再注意松针之尖锐,踏着成千上万蝗虫的尸身, 穿行在蝗虫的阵仗之中,尽量将敌敌畏高高甩起,甩成密集的雨,制造更多的尸体。
也不知是蝗虫穿越了苏马丽,还是苏马丽穿越了蝗虫。
蝗虫前仆后继,苏马丽左右并攻。
蝗虫太多了,蝗虫的队伍太过宽广庞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上铺了厚厚一层尸体。蝗虫总算被灭光。
再也生动不起来了。
苏马丽喘着粗气,又累又热,还渴。
不知道撒过敌敌畏之后的手里洒出来的水能喝吗?
她忍住,解下装扮,凝视着满地蝗虫的尸体,就让他们在这里腐烂吗?
万一被人发现了,不好解释。那就不解释了。
干脆买了几张鬼画符,上面写了什么急急如律令,收到此令的蝗虫,即刻上天复命,等乱七八糟的话,内容不重要,第一认识字的人不多,第二谁家好人没事干研究鬼画符写了什么?
随手贴在几棵松树上,苏马丽便往山下走去。
往山下走时,苏马丽才注意到,夕阳已经西下了。
山路,暮色昏昏,光影沉沉。
苏马丽想到传说中,山鬼便坐在松枝上随风荡漾。吓死,满山的松枝都在随风荡漾。
干脆唱歌壮壮胆:“若有人呵山之阿,披薜荔呵带女萝……”
美丽的山鬼,山鬼那灼热的生命,比人的生命更有温度,更加鲜活。原本有些阴森恐怖的夜幕氛围,因伟大的诗,立刻生出几分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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