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泷扯掉头上的麻布,跟着亲卫来到树林边,对方还给他让出一匹马,立刻顺着东郊的官道南下。
侯恂这个督治侍郎,是崇祯朝的一种特殊现象,大明朝现在其实有两套‘兵部’,过几年剿匪还会有第三套。
这是被黄台吉逼出来的现状,也是皇帝在权争中的一种妥协,为国事的一种应急策略。
梁廷栋是‘朝廷兵部’,还有一套兵部,是孙承宗、侯恂、范文景等为首的‘战区兵部’。
蓟辽和京城现在同属一个‘战区’,同属‘战区兵部’领导,但这个兵部复杂的很,皇帝又同时在领导,他们有点像锦衣卫内的镇抚使,可以跳过上官,对皇帝均有‘独立上奏权’。
黄台吉五月份退走的时候,京畿战区被分为三块,一块是孙承宗驻守的蓟辽前线,一块是范文景驻守通州的东线防御,还有一块就是侯恂驻守昌平的北线。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节制北线京营、节制顺天府京卫、守皇陵、编练京畿战兵。
这样的安排政治意义重大,意味着皇帝对五军都督府、勋贵节制的兵马不再抱有幻想,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京城已经事实上处于‘战区’,顺理成章由文官来主导战事。
同时为了不让战区的文官受朝廷掣肘,又发明了‘督治侍郎’这样类同巡抚的职位。
侯恂是实职的兵部右侍郎,但完全不管兵部的事,专职练兵防御北线,相当于京城‘北都督’。
侯恂与钱龙锡、袁崇焕的关系人尽皆知,皇帝恨袁崇焕和钱龙锡,但对侯恂却信任有加,丝毫没有牵连,皇陵卫一万多人马、昌平新营一万多新军都是他直属编练,等成军以后,他就该高升了,若‘新军’作战有功,他就面子里子都有了。
他这样的官,只要不出顺天府,都属于治地范围,钱龙锡昨日给他送了一份急信,侯恂今日上午立刻到北郊,派亲卫入城打听消息,下午联系上钱龙锡和袁崇焕,两人给他的话内容差不多,让他立刻阻止‘恨意驱使’的祖泽鸿搞事情。
侯恂也明白,祖泽鸿万一对某些人展开刺杀,大明朝从南到北的商路会被‘掐断’,这是掀桌子威胁所有人,想做大事不能鲁莽。
但他越着急越联系不上,在京郊想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入城得请示皇帝,结果亲卫来来去去尽耽误时间,王永光府邸、锦衣卫正衙、东厂、居贤坊、骆养性府邸…一路都在屁股后面。
祖泽鸿行事太快了,侯恂在京郊更快,快到张泷带着侯恂来到黄村西边的王家别院,祖泽鸿还没回来。
张泷懵逼了,他路上绝对没有走岔路,也就是说祖泽鸿已经做事去了?
侯恂和亲卫头领脸色不善看着他,张泷歪头想从哪里与祖泽鸿走岔路,却见东面小路来了一辆带车棚的马车,后面还有两位骑士护佑。
对方看到他们在无人的家门口逗留,稍微观察片刻,又缓缓行到门口,车棚里下来两个女人。
她们没有对侯恂行礼,其中一人反而对亲兵头领欠身行礼,“妾身见过左将军,少爷在南门官驿,稍后就到。”
左良玉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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