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陵游早就傻眼了,众目睽睽之下立的赌约,也不能耍赖,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低声叫了句:“大哥。”
“大声点,我听不到。”苏平河忍俊不禁地看向他,故意为难道。
孙陵游骑虎难下,只好又大声喊了一句:“大哥!”
“这还差不多。”苏平河粲然一笑,“今日大雪封门,我们虽然散学了,但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不如你去把书院里的雪扫干净,为大家开辟一条路出来吧。”
孙陵游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雪,我一个人如何扫雪?”
“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
苏平河忽然发现段长暮上回跟她借钱时的话十分有范,便有样学样地怼了孙陵游,又悠哉悠哉地坐回到自己桌案前,翻开那本周书越给的《九州游记》,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段长暮闻言看了她一眼,神色间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孙陵游本不欲理会她,奈何楚怀夕一直盯着他:“孙陵游,你还是不是男人?前面才说的话后面就忘了?”
见孙陵游还在装傻,楚怀夕又故意大声说道:“没想到顺德侯府家出来的,竟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单纯地嘲弄自己也就罢了,无故牵扯到顺德侯府,万一传回府上,少不了又要挨骂。孙陵游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寻了扫把和铲子去院里扫雪。
苏平河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是楚兄你有办法。”
楚怀夕见苏平河笑得欢畅,双眼弯弯甚是温柔,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又像粘住了一般,再也离不开了。
苏平河却没注意到他,而是又专心低下头去看她手里的书了。
过了许久,苏平河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谢过段长暮方才抚琴伴奏一事,便慢慢走到段长暮身边,拱手道:“方才多谢段兄了,我才唱了几句,段兄便能随之伴奏,琴艺当真了得。”
段长暮的神情仍旧是淡淡的,却不再是拒之千里的冷漠,望向苏平河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探究。
但他到底还是没问她如何能作出这样独特的曲子,而是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苏平河不明所以地弯下腰凑近他,只听得他在自己耳畔轻声低语道:“我的银子呢?”
苏平河只觉耳根被他呵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委实不太习惯,骤然抬头,却没想到用力过猛撞到了段长暮的额头。
苏平河又痛又惊,吓得退后了一大步,眯着眼睛望向段长暮,只见他正闭着眼睛,额头青筋直跳,显然已经怒极。
“苏平河!”段长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来。
“对不住啊段兄……我真不是故意的……银子我会尽快送到你府上的……”
苏平河头皮发麻,边随口应付着边手脚并用地窜回自己坐席,胡乱收拾了一番就往外走去。
屋外的孙陵游整整扫了半个时辰,书院才被清出了一条一人可通行的小路。
见孙陵游累得直不起腰,苏平河走过去拍了拍他:“小弟,辛苦了。”
孙陵游又委屈又气恼,竟没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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