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多少人走?”
“除了亲信之人,其余人等悉数派往小长湖去剿匪!”
“大人,白大人那边?”
“你自去安排便可。”
“是,大人。”
北岭州衙,书吏轻轻叩门,公房传来白致辉轻语:“进。”
“大人,孔大人求见。”
白致辉眉头轻皱:“时近下衙,孔大人可说因何事要见本官?”
“孔大人未曾提及。”
“请孔大人进来。”
孔红林走进公房,朝着白致辉行了一礼:“大人,下官适才接到千湖县传来急报,盘踞小长湖的匪徒再次犯案,劫掠了下马村,被杀百姓足有百人!匪徒正往上马村而去。”
“急报何在?”
“禀大人,急报文书还在路上,因事态过于紧急,一衙差快马来寻官军前往驰援。”
白致辉眉头紧锁:“孔大人计划如何行事?”
“大人,下官提请即刻发兵。”
白致辉起身在公房来回踱步,孔红林微低着头,目光却是不离白致辉。
“好,本官命你即刻带兵前往上马村剿灭匪徒!”
孔红林拿着用印的调兵文书离开府衙,嘴上的一抹讥笑一闪而失。
孔红林前脚离开公房,白致辉便安排书吏:“火带前往官驿,将千湖县送来急报的衙差接到衙中。”
“是,大人。”
邝云生才进白致辉公房,白致辉便起身迎上:“事态紧急,我们长话短说。命人盯住城门,一旦孔红林带兵出城之后,紧闭四门,加紧巡防。”
“出了何事?”
“孔红林刚才来报,小长湖匪徒劫掠了一个叫下马村的村庄,被杀百姓足百!且正往上马村而去。”
“大人,送急报之人在哪里?”
“急报之人到了驿站之后便累倒了,被安置在驿站,我已安排人前去接人。”
“是否有诈?”
白致辉脸色一僵:“有诈?孔红林目的何在?”
“带兵投敌?”
白致辉连连摇头:“不可能!若孔红林带兵投敌,守关边军……”
白致辉脸色发白,嘴唇轻颤:“你是说,孔红林有可能买通了边军?”
邝云生额头已然见汗:“大人,官军足有千骑之多!若被孔红林带出北岭,此罪我们万万承担不起!”
“快!”
邝云生诧异地看向只吐出一个快字,又回到书案之后落座的白致辉:“大人?”
白致辉强自镇定:“莫慌,待我想想。”
邝云生只能是静息以待,白致辉搁在腿上的手,松开又收拢,收拢再松开,手心里不多会就沁出了薄汗!
“我们若是要强留孔红林,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说完,白致辉抬起头:“孔红林经营多年,府军中心腹众多,我们若要强留,情势实是不利于我。”
“大人担心孔红林鱼死网破?”
白致辉沉叹点头:“已然足够明了,照我之前所说来办吧。”
白府侧院后门,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处,车夫不时附耳在院门上听着院内动静。
白府正厅,白夫人及儿子儿媳惊失措地看着一队军士,一小将再度上前一步:“夫人,还请早作决断!”
“家夫未曾传来口信,又无信物,叫我怎么信你?”
“夫人,大人正跟孔大人城头议事,到了城门处,夫人自然便能见到大人。”
“既是要撤离,总得待我们一家收拾一二,还请到府处稍候。”
小将眼中犹豫再三,朝白夫人行了一礼:“夫人,得罪了!”
“你们要做什么?”
“带走!”
不到盏茶功夫,白致辉的妻儿老小被强行带到了马车上往北城门而去,惊恐万分的白家人,口里都被塞上了帛布,呜呜作响声被马蹄和车轴声淹没。
府内,军卒在关起屋门时沉声警告:“安安静静待着,若是试图逃跑,你们可以试一试!”
天色擦黑,孔红林带着最后的百骑出城,衙差将城门关上后,孔红林调转马头,抬头看着城门楼轻声一叹!
白致辉听了书吏禀报之后,内心的不安越发加剧!
“邝大人回来没有?”
“禀大人,还没有。”
“快到本官府上云通报一声,府门紧闭,府中人不得出门!”
“是,大人。”
白致辉从公房到衙中正厅坐定,才想着冲壶茶定定神,知州林星,户房主官郑印非,吏房主官张天雷,工房主官霍桐,礼房主官莫匡一起涌入厅中,白致辉停下手中动作:“各位大人何故如此惊慌?”
衙中一众主官齐齐向白致辉施了一礼,林星上前一步:“大人,下官想知道孔红林何故调兵出城?”
白致辉的目光一一从衙中主官脸上扫过:“各位大人请坐,孔红林调兵一事,待本官与各位大人细说。”
一众主官压着性子落座,白致辉将茶壶推到一边:“孔红林一个多时辰之前到衙中报禀,千湖县小长湖的匪徒洗劫了下马村,屠杀百姓近百!洗劫下马村之后,这股匪徒又往着上马村而去!千湖县一衙差冒死飞马来报,孔红林向本官禀报原话是将累倒的报信衙差安置在了驿站。本官从未想过孔红林有胆戏弄州衙!因为本官在签了调令之后,命书吏前往驿站接人到州衙安置,结果是驿站并没有千湖县的衙差到来。”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孔红林为何如此施为?其目的是什么?”
白致辉摇头:“本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各位大人是否有建言建策?”
林星面色阴沉:“大人,如今孔红林已然带兵出了城,州衙当下需要决断的是,是否派人追回府军?”
白致辉沉沉一叹:“林大人所言甚是!本官身为北岭府府尹,值此动荡之际,坐镇府衙,本官当仁不让!追回府军一事,就有劳林大人了。”
面对白致辉抬手向自己的一礼,回念着白致辉才落下的话音,林星打落了一口的牙和血往下咽!
白致辉眼中冷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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