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衣裳,大手在衣袖下摆的刺绣上摸了摸。
杨云备好蓑衣快马,让伙计送了饭菜。
陈廉匆忙吃了几口,便下了楼。
外面水雾将镇子笼罩在朦胧里。
陈廉翻身上马,其余人也跟在他身后,最前带路的是一名年轻的护卫,祖籍就是汴州的,对这块十分熟悉。
为了尽快赶到豫州境内,一行人到了晌午只在路边茶寮用了干粮,然后继续赶路。
如此到了七日后的傍晚,终于抵达汴州一处村落。
让陈廉诧异的是,村中竟寥寥无几人,家家门户紧闭,继续往西南走,靠近河道,大批的民夫在下游的河道里挖淤泥。
黑色的淤泥填满簸箕,一担一担的往岸上抗,大多人在水里泡的久了,双足发白,有些从脚踝开始溃烂,血混着泥沾满小腿。
杨云大感震撼:“此前不是颁布了新的治水方策,怎么这里还用这种土法子。”
法子是土,可是能节省一大笔银子,而且最主要的,这些民夫若是牢狱里的死刑犯,那就根本不用付钱。
河口之上许多官兵手持长鞭,消极怠工者,轻则挨上几鞭子,重则被拳打脚踢,有人遭不住偷偷溜去河道后的草丛里。
陈廉和几名侍卫走过去。
那人用根棍子戳脚底的脓疮,一股恶臭扑鼻,疮面几乎腐烂入骨。
他似乎发现有人,抬头时,惊的瞪大眼,跪在地上双手举到头顶:“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只是脚疼的受不了,再泡下去,小的这双脚就废了。”
陈廉不顾脏污,蹲在他面前,问:“你知道此处究竟发生何事了?”
那人嗫喏,不敢说话。
“实话实话,我们大人可保你的命,”杨云道。
“您是哪里的大人?”
“上京。”
男人一听,两眼通红,热泪滚下来,照着地面砰砰砰的磕头,陈廉扶不住他,他脑门磕的都是血。
“大人要为我们做主,这里的水司征集了好几个村子的壮丁,原本说要修筑堤坝,每月二两银子,签了协议后,也不知怎么了,我的兄弟被带到荥州那边,我和其他几个村子的人在这里挖渠道的淤泥,没日没夜的干,饭都吃不饱,若是不做,就要挨打,有兄弟受不了或者病了的,我看到他们偷偷的把人从河口扔到了大河里,他们对外就称人是逃走了。”
陈廉见他声泪俱下,已是听得惊怒,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
杨云催促道,“你尽管说,我们大人会替你们做主,但你们要保证所说句句属实。”
陈廉从护卫手里接过水囊,递给男人,男人喝了几口,用袖子擦了嘴角。
“还有,我听他们私下里偷偷的议论说是汴州堤坝出了问题,所以才让我们没日没夜的来挖淤沙烂泥,”男人咽了下口水,紧张的看着陈廉。
“大人,大人你得救救我们。”他哀求着。
陈廉起身,遥看向远方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他道:“你想法子联络到你其他的兄弟,然后过来找我们。”
他给了男人一瓶治理外伤的药,询问他:“你是哪里人,可还有家人?”
“有,小的是姚村的叫阿牛,就在前头不远的村子,屋里还有老娘和老婆孩子,我想活,想回去跟他们团聚,所以大人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又使劲磕头。
陈廉道:“好,我可保你的家人平安,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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