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一道道银色的雷闪,那闪如灵蛇盘踞在汴州上空,首尾相连,忽而狂风大作,蛇尾摇摆间迸出刺目的光芒。
雨水太大,短时间内无法转移百姓,汴州城内官兵齐齐出动,敲响锣鼓,提醒注意水位。
陈廉虽让人去疏通沟渠,最初府衙的人散漫无度,杨云当场怒踹那人一脚,众人才收拾起散漫全心去挖渠道。
但是暴雨之下,行进艰难,不得已在间歇放晴时开始游说百姓往高处撤离。
但上万百姓如何能在几日功夫转移?
到了眼下汴州西、南城区仍滞留了不少人。
雨夜下,陈廉极为沉静的道,“让府衙的人,无论用什么手段,把人全部带出地势低洼之处。”
杨云领命离开,这档口,一直跟着城内豪绅世家的阿牛顶着一头雨水,奋力冲破雨幕往府衙大门跑。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狗官要跑。”
阿牛说着,一道闪电撕裂夜空。
陈廉看到他肩头腰腹上各有两处刀伤。
“你受伤了,快进来,”陈廉让人去扶他。
阿牛使劲摇头:“我的兄弟把人拦住了,可是赵勃那厮带了不少侍卫,兄弟们虽有兵器,也打不过他们,只拖住了赵勃妻儿的马车。他们人还没出城,要是再等几刻估计就要跑远了。”
陈廉此行本就带的人手不足,用的尽数是城区的兵卒,但难保他们欺上瞒下。
那日见了赵勃,他要求看账簿。
结果赵勃以账房漏水,账簿淋了雨正在复原为由给了他几本模糊不清的册子。
如今人携儿带女的要跑,便是心中有鬼。
他又想起那日柳河口一幕。
陈廉心中大惊,扬声道,“不好,快让人去柳河口。”
……
柳河口处,暗影幢幢,翻涌的黄河之水如同从天而来,黑沉沉的浪花层层铺开,死命的撞击着脆弱的堤坝。
原本驻守在此处的兵卒心生胆怯,又被大雨浇的头昏脑热,便趁黑溜了回去。
十数条黑影穿过野草来到堤岸处,从身后的油布包里取出分装好的包裹。
空气中立刻浮出硝石气味,这些人分成几拨,将坝口最易溃败之处凿出约有一尺宽的豁口。
早已失修的坝口如豆腐一般轻易被凿开。
油纸包填进去,将引线拉出来,黑衣人又从怀中摸出火折子,隔着雨幕点燃。
引线一触到火苗即刻被点燃,劈啪大雨中,细微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坝口一旦被炸开,即便只是小小的缺口,会于无声无息中蚕食并灭掉柳河口,内河水满,城区排水不及。
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一片汪洋。
黑衣人正要逃脱,抬首时,从雷鸣中看到上方站了一人。
那人身形修长,乌发随风飞扬,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神情冷的骇人。
他立于高处,如罗刹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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