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只有隔壁的阿婆叫他小宿,他才知道自己姓宿,但是没有名字。
后来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自己的身世,大抵是他娘偷人生下的他,后来东窗事发,被他爹砍死,然后他爹自己也自尽死了。
因为是孤儿的缘故,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情,偶尔有人看他可怜会施舍一二,但大多时候他都是饿着肚子的,尤其是在隔壁阿婆死后。
他还记着那是个冬天,卧病在床许久的阿婆,有一天强撑着病体下床,从箱底翻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藏着她存了一辈子的钱。
阿婆拿出买棺材的钱,然后让他拿着剩下的钱,去米铺里买了两斤白米。
那是他第一次吃上白米饭,白白的米饭,像屋檐上堆积的雪,冒着热腾腾的水汽,连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不用菜,他也能吃上三大碗,这是他记忆当中第一次吃饱饭。
与阿婆吃过饭后没多久,阿婆就死了,从此,他饿肚子的时候更多了,每次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脑海里全是当年那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饥饿迫使他去偷去抢,一开始挨的打比偷到的东西多,慢慢地,他有了经验,知道不能只靠蛮力去偷抢,还要动脑子。
这一番觉醒,让他离白米饭更近了一步,被他偷抢了几次的米铺老板对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用三碗大米饭将他收做了伙计。
没有工钱,每天只有一大碗白米饭,就算如此他也心甘情愿留下来。
米铺老板平日里念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糟蹋粮食可是要下地狱的!”
每次一边说着,老板就会一边将犄角旮旯不小心掉落的大米捡起来。
“你吃上白米饭了,目标达到了,怎么后来又做了小混混?”
宿老汉说得太慢了,燕璇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原以为白米饭就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一直到有一天……”
他记得那是个夏天,老板娘生了个儿子,老板很高兴,给米铺所有人发了红鸡蛋,还有个红包,里面装着六文钱,不多,这是他存下的第一笔钱。从那之后,年纪小小的他多了一项洗尿布的活儿。
刚开始进老板娘房里拿尿布的时候,碰见她给儿子喂奶,老板娘还会遮挡一二,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避讳了,当着他的面喂孩子。
不管小娃儿哭得多厉害,只要一吃上奶就消停了,那胸脯子跟白米饭一样白,就像盛地满满的白米饭,上面放了一坨酱红的酥肉。
每次看着老板娘哄儿子,他总会忍不住想,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被娘亲抱在怀里哄?是不是也这样被娘亲抱着喂奶?他突然很想尝尝那奶香四溢的母乳。
那天,他又去老板娘房里拿尿布,老板娘抱着孩子睡在凉席上喂奶,她和孩子都睡着了。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他近距离看了许久,终是没忍住张了嘴……
睡着的老板娘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在吃奶,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两只都吸空了。
老板娘尖叫着推开他,他才从温暖的奶香味中回过神来,慌张逃走。
那之后他就被老板扫地出门了,离开米铺,他又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可是他不后悔,从此他毕生的追求又多了一样,他不仅要有吃不完的白米饭,还有那甜津津的母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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