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要是在天桥剧场门口,弄一个烧烤店,我保准天天区捧场。”
侯镇一个人吃了其他所有人的量,尚自意犹未尽。
张恒听了也不搭腔儿,就算开了店,有这么一个整天过来吃白食的师哥,他的手艺再好也得把买卖干黄了。
“蚊子下来了,咱们还是进屋聊吧!”
黄雷抬手拍死一个蚊子,手心里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谁贡献的。
这个时节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到了晚上更显闷热,院子里待上一会儿,身上就觉得黏糊糊的。
进了屋,吹着空调,立刻感觉舒服多了。
接下来自然是每天的惯例,睡前座谈会。
最开始大家聊的是常德当地的风土人情,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了相声门的百年传承。
“说起这个可就有的聊了,最早说相声的是谁,说句心里话,就是我们门里人也有分歧,有人说是张三禄先生,有人说是穷不怕朱绍文先生,按照老先生的说法,最早把相声的表演形式定下来的,还得是朱绍文,自他以后,相声门才算是有了传承。”
“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一直到第四代,相声八德出现,算是把相声这门民间艺术给发扬光大了。”
“余老师,您算是第几代啊?”
何炯好奇道。
“到我这一辈是第八代,要是往上倒的话,我其实应该是第七代,我师父当初为了方便和同行来往,自降了一辈。”
“六哥和您是同辈?”
彭雨畅跟着问道。
“那必须的啊!我们都是石先生的徒弟。”
黄雷一直很好奇,张恒一个网红音乐人怎么就拜石先生为师了。
说起这个,余谦不禁面露尴尬。
侯镇抢着说道:“我说,我跟你们说,我这小师弟怎么拜的师?还得算谦哥的功劳,他但凡那天少喝二两,这事也成不了!”
接着就把余谦和石先生、张恒一起喝酒,喝多了以后,怂恿石先生收徒的事给说了一遍。
“就这么着,我师父糊里糊涂的就开了山门!”
又是喝酒误事。
余谦当初醉酒登台说的那段《汾河湾》,在场众人差不多都听过,谁能想到张恒拜师,同样是因为余谦喝多了才促成的。
“一个头磕在地上,礼已经成了,甭管是谁,后悔都不行!”
要说规矩,哪一行,哪一业也没有相声门的规矩大。
“放在旧社会,相声艺人连下九流都算不上,说评书的能被尊称为先生,说相声的最多也就算是个玩意儿。”
“可别人瞧不起我们,我们不能瞧不起自个啊!所以,从有相声那天开始,规矩就立下了,后人又不停地往里添,才有了现在的传承普代。”
说到这里,第一次接触的众人也只剩下了连连感叹。
“六哥,刚刚余老师说的那些基本功,你都会吗?”
彭雨畅刚说完,余谦就接了过去。
“你们可千万别以为,我这师弟拜师是拜着玩的,每回去京城,都得去石先生家里拜访,我师父都得给他说点儿,别的且不提,今年天津的相声春晚,张恒使的那个活,老先生听了,就一个字——稳!”
张紫枫闻言,好奇的看向了张恒。
那段相声,她也看了,没觉得多有意思,没想到内行人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哥!那些大段大段的,你……会吗?”
“贯口?”
张紫枫不懂什么叫贯口,就知道一口气说那么多台词,肯定特别难。
“六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给我们展示一下,怎么样?”
黄雷此刻也来了兴致。
余谦更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恒,他知道张恒是个会说相声的,用石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天生的好材料。
可贯口这门基本功,张恒会不会,他这坐师哥的也不清楚。
【贯口,很难啊!】
【六哥那段相声我听过,可是贯口的话……这应该属于童子功吧!】
【换做别人,我就等着看好戏,但如果是六哥的话,我敢赌他一定会。】
过往的经历无数次证明,千万别质疑张恒,每次有人提出质疑,最终的结果都是惨遭打脸。
张恒见大家这么感兴趣,也不好扫了众人的兴。
“那就说个地理图吧!”
什么?
余谦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
相声的贯口很多,像《开粥场》、《八扇屏》、《夸住宅》等等等等。
可要说最难的,毫无疑问是《地理图》。
张恒真的会?
余谦也有些狐疑。
“出了门,咱们奔东南角,东门官银号,北海楼,龟甲胡同,万寿宫,北大关,河北大街,大红桥儿,西于庄子,丁字沽,南仓,北仓,走蒲口、汉沟,桃花口,杨村,蔡村,河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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