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他的手腕。
龟公见有人阻拦自己,挣扎两下却挣脱不得,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来人利落亮出一块令牌放在他眼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西邑侯府。
见他竟是侯府的人,龟公心中一慌,连忙扔了鞭子跪倒在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反应过来,跪了一片。
迟迟未感受到新的疼痛袭来的小官沈佩之睁开眼,恍恍惚惚间只听得一个若朗玉相击的声音道:“本侯要赎他恢复自由身。”
这个声音温和却也疏离,像是这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天空高悬的暖阳,并不灼热,带着悲悯众生的垂怜洒落下来,让他如沐神光。
听见马车内传来的声音,龟公跪下的角度移了移,朝着马车一磕头,有些惊讶道:“侯爷,您要为这贱籍赎身?”
沈佩之是被流放的贱民,脸有刺字,这样的人不是犯了大错,就是宗族不清白,没有人会冒着被人非议甚至连坐的风险去为一个贱籍赎身,按理而言,他一入南院,便再无脱身之日。
岁星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不以为意,只是反问道:“有何不可?”
听闻她虽年轻却隐带上位者贯有威仪的声音,龟公连忙道:“未有不可。”
岁星道:“将他卖身契给我。”
龟公领命,快速返回南院,将沈佩之的卖身契双手递给姜无逸。
姜无逸拿了,检查了一番,而后送给岁星,紧接着,马车内抛出一锭银子,直直落在龟公脚下,而后,岁星道:“无逸,将他带进马车。”
姜无逸领命,替他松了绑,扶着半昏迷的他进了马车,将他放置在离岁星最远的地方。
有些刺鼻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到整个车厢内,岁星并未嫌弃,凑近身去观察他的伤势。
他的四肢和躯干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深浅不一的显目鞭痕,外翻的血肉粘连在衣衫上,触目惊心。
岁星抬头,无意间对上他透亮的眼眸,意识到他还清醒,不免一愣:此人意志超群。
强撑着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沈佩之,低眸迎上岁星的视线,也是一怔,他未料到西邑侯竟然如此年轻,她温润又带着意气的眉眼中透露出少不经事的纯净,便如朗月照水,清晰地映出他此时的狼狈不堪。
未等他再多想,便见岁星剧烈咳嗽了两声,面色不虞,似是身体虚弱。
听闻岁星咳嗽,驾马的姜无逸转头看了车厢一眼,道:“侯爷,让他出来吧,此人恐有病气。”
“无妨,是我的老毛病。”岁星应着,向后退了一步,而后轻声对沈佩之道,“闭眼。”
沈佩之的眼睫颤动一下,忍不住暗自握紧了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岁星面朝他端坐,引气凝神,左手掐诀,右手书符,默诵道:“内血不出,外血不流,善贯一体,着照乾坤。急急如律令。”
随着她心中咒语念毕,符箓同时落成,如金色火光腾腾拥出,印入沈佩之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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