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传令后,再次回到营帐商榷战术。
杨成皱眉道:“莫非军中有奸细?”
岁星看他一眼:“未尝可知。”
过了片刻,营帐之外突然出现一阵喧哗,紧接着,巡逻将领押了两个人进入帐内,通秉道:“侯爷,此二人身携书信,鬼鬼祟祟,似是敌军眼线。”
那二人被压着跪在地上,神色惊惶,不经意间似乎是看了秦云一眼。
岁星接过从二人身上搜刮出来的书信,其上正写着作战时间变更的消息。
她将信展示给众人看:“我看这信上笔体,分外眼熟。”
帐中众将士看了,议论纷纷。
迎上岁星明锐的目光,秦云心中一惊,连忙跪地:“信上字体确与末将所书有几分相似,但末将不知此事,请侯爷明察。”
此时,忽有一奸细高呼:“我没受任何人指使!”
岁星闻言,见他嘴角随即流下一线殷红,身体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竟是咬舌自尽。
这样一出欲盖弥彰的大戏,让秦子荀心中不安,出于对秦云的了解,他低头拱手道:“侯爷,都尉拱卫西邑数十年,战功赫赫,未有二心。此时也绝没有理由在将胜之时倒戈相向,望您明鉴。”
“在重要关头,混淆视听,使我上下离心,顺势浑水摸鱼。”岁星一边说,一边来到秦云身旁,扶起了他,转目看向杨成,“不过——演技拙劣,你说是吗?”
杨成迎上她的目光,面色不变,点头道:“确有蹊跷,须得郑重其事。”
岁星冷声道:“杨成,我命你切断武威军粮道,但每逢夜半,却有余粮偷送往武威军营,这是何故?”
杨成露出惊讶之色:“莫非武威军还有其余粮仓?末将不知,请侯爷明示。”
“因为,军中确实出现了奸细。他故意放走裴璧,松懈粮道看管,与武威军通书通信,栽赃陷害秦都尉。”岁星的目光扫过众人,而后重新落到了杨成身上,“杨成,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可冤枉了你?”
她的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威严流露,使得许多人都下意识低下了头。
杨成咬牙跪地:“是末将无能,但投敌之罪,末将不认!”
岁星并不听信他毫无内容的辩解,传令道:“部都尉杨成,勾结逆党,构陷同僚,祸乱军心。来人,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
听闻此言,帐中将士都是一惊:“侯爷,三思!”
听身后有兵卫的脚步响起,杨成高声道:“侯爷,末将对西邑之忠心,天地可鉴。乱贼在前,若其伏诛,末将当慨然赴死,死而无憾!”
岁星微闭了闭眼:“拖下去!”
身边众人再劝:“侯爷,战前杀将,恐——”
杨成目眦欲裂,正气凛然地恸嚎道:“吾死,此战必败!”
“斩立决!”
岁星返身抽出案桌竹桶里放置的代表军令的牌子,重重扔到了杨成脚边。
因为言辞太过激烈,她忍不住连续咳嗽了几声,放在嘴边的手微微摊开,上面已留下一团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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