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许和她搭话!给我瞧见,打死你——”
气呼呼甩手回房。
林思泠眨了眨眼,放下菜篮子。
隔了会儿,望见俞婶儿出门打水。脸阴沉沉的,没有往日的豁达与精神劲。
犹豫一下,林思泠飞快从柴堆里扒出两根藏着的白萝卜,装在桶里提着跑出去。
俞婶儿见着她,勉强笑了笑:“泠丫头,你也来打水呀?”
习惯性地拎起井里的一桶水,打算先倒进她的桶里。看见里面装的白萝卜,呆一呆。
“俞婶儿,你刚才来我家借粮?”
林思泠小声说,双手迅速抱出萝卜,塞进她的桶里。
“我家确实没有多余粮食了,这省下来的两根萝卜,你拿回家先吃着吧!”
俞婶儿又是意外,又是感动。连忙抓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她把萝卜往自家桶里放。
“你这丫头,千万不可……给你娘晓得了,会打死你!”
被毫不留情扫地出门,她可不认为林莹莹会借粮给她。而且杯水车薪,没必要连累林思泠遭难。
林思泠硬把萝卜给她装上。
“俞婶儿,你拿去吧,好歹对付两顿。”
俞婶儿虽说比较大嘴巴,却是这个世界她遇见的为数不多的热心人。帮过她一分,她会尽力回报双倍。
俞婶儿嗓门一阵沙哑,眼眶少许湿润:“泠丫头……那婶儿就承你的情了,谢谢你!”
有这萝卜,混些米糠,至少能撑几天,让她当家的想想办法。
提起桶,给林思泠的桶里装满井水。
林思泠奇怪地问她:“俞婶儿,之前还见你家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断炊了?”
“哪里好好的?不过是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俞婶儿苦笑起来。
“我们院子里的女人,现在很难在外面接到洗衣缝补的活儿了。就算偶尔接着,工钱也少得可怜!”
“我家男人在城里做挑夫、下苦力,一天下来,挣不来几文钱。而粮价越来越高,糙米涨到了十文一斤,我家六张嘴巴……”
“唉!”
她深深叹气,满脸苦涩。眉间眼角,现出深深的皱纹:“这一天天的,入不敷出,老本快吃空了,将来怎么办呀……”
林思泠目送她踟蹰蹒跚的背影,心情沉重。
对呀,一家六口,每天只能保证一斤的口粮。
加上房租、日常开支、官府税收,这种日子持续下去,恐怕俞婶儿一家很快要沦落街头,卖儿卖女了!
换她处在俞婶儿的境地,没有金手指,同样会被残酷的现实摧毁。
闷闷拎起水桶回家,淘米熬粥。
肃州遭难,大虞朝其他州应该好好的吧,为何朝廷不出面赈灾呢?
还是说赈灾了,赈灾粮和赈灾款落入某些人私人口袋里了……
她一腔邪火,使劲用铲子刮了刮锅边翻滚起的白沫——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讨厌!
辅食给公玉谨送餐的是一碗稠粥、半个煎蛋、一碟脆嫩爽口的腌黄瓜。
自从人肉案、拍花子案发生后,公玉谨再没有计较过吃食。给啥吃啥,十分好养。
他在外边堂屋吃饭,林思泠在里屋打扫卫生。仔细一根根收集起床上地上的头发丝,藏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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