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捧着金银在车外弯腰。
“俺们不贪图金银,若羽家真有遗女,那是苍天有眼。”
“当时附近确实有人进去看过,谷里无一活口。但有传言,说那日天有异象,有猛兽咆哮,家里的禽畜不安……”
“还有渔民说过,曾在附近的浅海里看见过巨大的水怪,像是条蛇,又粗又长,油绿油绿的,浑身是血,怀里盘抱着一个水泡,里面是个十几岁瘦小的姑娘……”
“俺们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但是俺们觉得是上天保佑。后来,俺们自发的隐埋了青峪的入口,陆陆续续搬走了……”
那农妇抹着眼泪,忽然跪了下来,“俺们不知道说出来是好还是坏,只管求求贵人,孤女无辜,不管传言什么宝物,不管得不得到,都放过那女娃性命……”
夜楚云透过半卷的帘子看着外面两个人,仿佛应该跪着的应该是自己。
最终,两个人颤颤抖抖的在地图上指了个地方,又磕了几个头才相携而去。依云跑了几步,硬是把那金子银子塞进了他们怀里。
夜楚云默然的看着黑下来的天空,细细的回忆刚才的话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云层终于积攒的足够厚重,凭空响起了一声惊雷。
夜楚云心惊肉跳,突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句,“走,去青峪!”
团圆宴后,紫月寒的云舒院变得门庭若市。
十几个孩子打坐了不打了,功也不练了,缠着紫月寒问这问那。
“紫月青主,为什么你的灵兽不用装在灵袋里?我只知道灵兽可变大变小,你的可以随意变化吗?”
“灵兽以身化形,进入天境之后可随意变幻。我的衣服便是灵袋。”
“你的凤凰为什么能喷火?”
“灵兽可以修习自己的术法,水、火、雷、电、风,一般只能修习一种。”
“青主,一个人可以御几只灵兽?”
“一般来说只有一只,因为主人与灵兽需心意相通,一心一意方可大成。”
“青主,你看我这小花鼠,是不是快进入渐微之境了?”
“触角有了气能,指日可待。”
“青主,你看我这修为平平,剑也使不好,是不是天资不足?”
“你可以试试别的武器,刀或者棍,不必拘泥。”
……
无论这些孩子问什么,紫月寒都十分耐心的一一解答,虽然话不多,不苟言笑,但脾气是一等一的好。
韩子默对紫月寒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客气,随徒弟们去了。
终于等到一群孩子问累了各自散去,紫月寒端起茶刚想喝一口,韩子默便转着手里的笛子走了进来,轻飘飘的笑道,
“如何?其实能教导几个弟子还是蛮不错的……”
紫月寒淡然一笑,继续喝茶。
韩子默在一旁坐了下来,“你现在恢复了视力,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紫月寒知道他想说什么,正色道,“我要带她回紫月门。”
韩子默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敲着杯沿,思量了许久才开口,“紫月门对素心诀……”
紫月寒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盯了他。
韩子默呼了口气,“我不想藏着掖着,我知道你们会护青儿安全,但是我需要知道你们对素心诀的态度,这事关青儿的将来……”
紫月寒抿了口茶,“我对她的心,日月可鉴。我兄长对你的心,天地可证。”
只此一句,韩子默便已了然。总归,赤诚之人,赤诚之心。
沈青信紫月寒,他信紫月离。
韩子默收起了疑虑,“你莫怪我,我只是……”
紫月寒随即点了点头,“我懂,是我应该谢你,这般疼爱她。”
“若有可能,我倒是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紫月寒叹了口气,“十一年了,你当真没考虑过……去江南?你可知,古玹九层,最秘密的地方,是要藏我哥最心爱的人……”
韩子默的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半。
“他呕心沥血,常常夜半不能寐。头风很重,心常郁痛。世人敬他畏他,他却只想为我铺平一切,卸担归隐。”
韩子默的嘴角抽动,眼圈一红,手甚至端不稳茶杯。
他不敢抬头,飞快的说道,“十月二十,应是六儿至亲之人的特殊日子。她近来心事重重,我猜测,她想走之前,回趟青峪。三日之后,你陪她走一趟……”
说罢,韩子默起身,迅速的往外走,走至门口他又停了下来,“等你们回来,我们再议……”
紫月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喟叹一声。
……
上原离蓬莱相去一百多里,所以,在一众师门艳羡的目光中,沈青坐上了赤火的鸟背。
“唉,我什么时候也有这个好命?!”秋霜抱紧了手里的兔子,眼巴巴的望着赤火红色的曳尾,惆怅的说道。
“等我的骊鸟能飞了,我也让你坐!”林华斜瞅着秋霜,认真的说,“只让你坐……”
“哼!你是想说……我的兔子不会飞吗?”
秋霜听着话,结结巴巴的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空剩了林华,带着些宠溺的眼神跟着她离开的背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好玩的小物件,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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