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青儿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前路未卜,仇恨未消,但青儿定会带着你的遗愿,坚强的活下去。”
紫月寒听沈青低诉渐止,见她膝盖酸麻起身艰难,忙的走了过来扶她起身。
沈青起来之后,那只温热的大手轻巧的把她的手攥进了手心,低垂的眉眼里皆是深情。
沈青的泪水还未擦干,愣愣的抬头望着他。
紫月寒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转身对那木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您放心,她以后……有我了。”
昏黄的阳光把两个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紧紧相依,投射在荒凉的坟冢之间,几多孤单几多伤痛,都在慢慢的消解、疗愈。
……
眼看快要走到青峪的出口,紫月寒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沈青收拾了下心情,脚步放慢,紫月寒随之停了下来,低头正迎上沈青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的手心缓缓摩挲着,似还在犹豫时机对不对。
“青儿……我……”
忽然他耳朵一动,警惕的扭头看向了谷口隐去的结界处。
一个玄色身影晃动,那人往前走两步,一脸迷茫的退两步。然后再走,再退。那人拍着虚无的空气,摸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嘀嘀咕咕。
二人诧异,紫月寒握紧了沈青,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再一走近,发现那人竟然是郎之涣!
同时,郎之涣透过透明的结界也看见他们二人,只是他频频张嘴,沈青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紫月寒心头疑惑,袖子一挥,金光一闪,收了他布下的气罩,月盈化成一缕蓝光回到了他的袖子里。
郎之涣跟傻子一样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进不去?!原来动了手脚了!”
“前辈,您怎么在这儿?”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
沈青松了紫月寒往前走了一步,跟郎之涣同时脱口而出,随后都讳莫如深的住了嘴。
郎之涣望了望沈青哭红的眼睛,心中惊异,他脑子里飞速的过了很多个念头,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沈青许久,最后试探的小声问道:
“丫头,难道……你是羽华族?”
“你是……是?”
沈青愣了一下,一时竟分辨不清,郎之涣于她是敌是友。她自觉没有在他面前露过身份,可这个人总让她感觉,很亲切。
他救过上原百姓,医好了紫月寒。若说他居心叵测,沈青一万个不相信。
郎之涣激动的靠上前,紫月寒却把沈青往身后拽了拽。他生性冷凛,自不会轻易放下对旁人的戒备,不论对方是谁。
郎之涣顾不上紫月寒对他明晃晃的防备,只是很着急去印证自己的猜想,他眼里已经溢满了泪花,嘴唇不自觉的发抖。
“不对,不对,丫头,你……你……是不是姓羽?”
没等沈青回应,他又喃喃道,“对,你是羽笙的丫头……”
“你的嘴和鼻子,还有身形,多像你娘……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好看的紧。”
沈青的心中闪过一波又一波的惊浪,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认识……我阿娘?”
郎之涣猛然停了下来,紧盯着沈青,泪眼朦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啊……”
说着,郎之涣双手凭空托了托,做了一个抱孩子一样的姿势。随后他的神情再也绷不住,双手捂住了脸,放声大哭,
“你还活着。你活着,我就觉得我不欠她那么多……”
“我不信你们都没了,他们觉得我疯了……”
“我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了五年,是近来才听闻了传言……”
沈青艰难的回忆着,最后不确定的问道,
“你可是……我娘口中的……怪伯伯?”
郎之涣止了哭声,直愣愣的问道,“羽笙……她……她提过我?”
沈青含着泪花点了点头,“阿娘说,我有个怪伯伯,出门云游许多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还能再见一面……”
郎之涣的眼神由惊喜变成了沮丧,点了点头,又苦笑着摇了摇,钝钝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说道,
“她还想过再见一面……她没忘了我……可我呢?我呢?”
郎之涣自言自语,精神恍惚,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前辈!”沈青惊呼道,紫月寒迅速的过去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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