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六腑,她侧过头,泪无声地滴落。
“贵妃宫里搜出了一封书信,也就是那封书信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谢屿突然停了下来,像是不忍再说接下来发生的事,唐沐沐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那封书信是我师父写的?改变的其实是扶氏一族的命运?我师父他……害死的不止是贵妃一人?”
眼前的人慢慢变得模糊,唐沐沐刚擦掉眼泪又变得模糊,同样的招式其实可以百用不厌,帝王都擅猜忌,夫妻之间尤甚。
“是,江陌清见在母妃那里行不通,将目标换成了我兄长,世家扶持,门徒推崇,兄长自负自己当是皇位的继承人,可那时他连太子都不是,于是兄长府上多了一位门客,三月后门客身份暴露,那封书信呈至父皇跟前。”
“母妃与外男有染,兄长与外敌勾结,打压扶氏的人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父皇自然也乐见其成,兄长身后有扶家,早已成了他最大的威胁,如此好的机会自然要将扶氏一脉连根拔起。”
“贵妃辱没皇家声名,幽居冷宫,兄长勾结外敌意图弑父谋反,原是死罪难逃,顾念往日父子情分,终身囚禁于天牢,至死方休。”
“为保全扶家,母妃自缢,外祖,舅舅,表兄在朝堂上陈情,被污蔑为不满圣意,甚至有人说扶家早已势大,觊觎皇位已久,父皇下旨撤去扶家儿郎所有职务,也是那时贵妃自缢的消息传至朝堂,外祖一时激愤,晕倒在朝堂上,而后忧思过度,半月后于家中离世。”
“外祖离世三日后府中小公子,也就是我表兄刚满三岁的儿子不幸落水而亡,表嫂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表兄痛失妻儿,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人也变得痴傻了,舅舅舅母自外祖和母妃去后就一直身子不好,家中又遭逢巨变,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短短一月时间,原本钟鸣鼎食之家变成人人退避的破落门户,我的亲人只剩下一个痴傻的表兄,以及一个尚未满十岁的表弟,此时处决扶家的圣旨已下,念在扶家以往治国有力,又因扶公已去,扶家已败,扶氏一脉其余人可免死罪,男子充军流放,女子入宫充库负责所有苦力,同样至死方休。”
唐沐沐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像是用尽全力才清晰问出一句:“后……后来呢?”
琳琅看向唐沐沐,突然扬唇笑了起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后来我知道了父君之所以饶过当时只有十岁的小公主以及扶家的其他人,是因为我外祖和舅舅服下了毒药,他们总会死的,扶家总会败的,所以其他人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了。”
一室寂静,静到连窗外微风轻拂的声音都能听到。
“别说了……别……别说了……”唐沐沐颤声说着,她没办法再听下去了。
“为何不说?不是你问我为何一定要江陌清死吗?他不该死吗?其实五年前原本我父君也要死的,可她选我做了和亲公主,我一时高兴便没让他死成,所以五年前死的人只有我兄长,让他多活五年,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兄妹情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琳琅,这件事连谢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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