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公孙敬声呢?”
“儿臣已经派人将公孙敬声转移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江充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嗯。等到你的姐姐和姐夫们都转移到洪武朝后,再把公孙敬声的行踪透漏给给江充。”
“喏。”
刘据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母后,您真的打算牺牲公孙敬声吗?那可是您的亲侄子啊。”
闻言,卫子夫睁开了眼睛,深深地看了刘据一眼,问道:“据儿,我且问你。公孙敬声犯了什么罪?”
“贪墨北军军饷,一千九百万钱。”
“按照大汉律例,该当何罪?”
“论罪当诛!”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卫子夫冷冷地说道:“记住,你首先是大汉的太子,其次才是我卫子夫的儿子。”
“这大汉的江山,是你的;这大汉的子民,也是你的。”
“公孙敬声骄奢淫逸、贪赃枉法,损害了大汉百姓的利益,违反了大汉王朝的律法,那他就是你的敌人!”
“对待敌人,绝不可有一丝心慈手软。”
“儿臣明白。”
刘据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殿门之时,忽然背对着卫子夫,问道:“母后,儿子有问题想问您。”
“你问吧。”
“父皇,也是儿臣的敌人吗?”
卫子夫沉默,久久无言。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沉重。
刘据苦笑道:“母后,儿臣明白了。”
说罢,他一脚踏出椒房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
连年征战,大汉人口锐减,百姓生活愈发艰苦,许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居无片瓦。
这一次,刘据在长安城内大兴土木,虽然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强烈抗议,可意外地收获了长安城的民心。
因为给太子殿下干活,不仅管吃管住,甚至还发工钱。
一天五钱!
十天六十钱!
一个月两百钱!
发财了啊!
消息一出,长安城内的流民发疯似的涌向东宫。许多人甚至连工钱都不要,只求太子殿下管吃管住就行。
流民们乌压压地聚集在东宫之外,一眼望不到尽头,数量何止三万?
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刘据都惊呆了。
他们太瘦了,全身上下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他们身上不知道披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破烂的布条,胡乱地遮蔽着隐私部位,稍有不慎就会被扯破。
刘据非常怀疑,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干活。
可是,流民们却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用皮包骨头的双手,艰难地抬起长安宫阙的基石,双腿在不停地颤抖中,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刻,民不聊生不再是史书中轻飘飘的四个字,它以一种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清晰地呈现在了刘据的面前。
刘据这才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究竟有多么沉重。
他下意识地想起了马秀英送来的史书中,有这样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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