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也随之出现了一道剑痕。
佛像的那道口子,慢慢裂了开来,延伸到佛像的鼻子、耳朵、嘴巴、下巴......直至布满全身!
终于,百丈佛像,如山石破碎,轰然倒塌。
地藏受了重伤。
他面带微笑,说了三声了不起。
慢慢的,他站起了身子,大声咳嗽起来,咳的极为痛苦,好似将死一般。
终于,他似乎有了些精神,目光直视周廷玉方向,声音颤抖:
“再来。”
场间众人悚然大惊!
他竟还有余力!
周廷玉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不无惋惜,玄机子,还是输了。
阎罗不忍,他在一旁自然一眼就看出他虚实,此刻地藏体内真气翻涌,五脏六腑皆遭重创,若再出手,恐怕朝不保夕。
于是,他身形一动,站到了地藏身前,背对着他说道:“好了,你休息一会儿,让判官来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阎罗殿内缓步走出一人,作官员打扮,手中拿着一面镜子。
......
“没白来啊。”萧复感叹道。
他跟不动先前已是被惊的说不出话,这是他们头一回见到四境高手全力以赴,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萧复看了看血徒,八卦道:“你打得过那俩么?”
血徒仔细斟酌了一番,给出了一个相当惊险的回答:“若有血啸神枪,以命搏之,他死我残。”
萧复大惊:“这玄机子这么厉害?”
天谛禅师当即瞪了萧复一眼:“你小孩子知道个什么,道门真要论厚重,比起儒家都是有过之无不及。玄机子身为一门之长,道法已窥末境,再辅以神剑相佐,天下间能胜他的也没有几人。”
萧复奇道:“三大道门都是这般吗?”
天谛禅师答道:“玉玄上玄两门差不多,还是风吹雪那女娃的师尊更强些。”
萧复没想到这么离谱:“那您年轻时还能打赢他们?”
不动听闻此言心中不服,低声说了一句:“师父也是佛门数一数二好不好.......”
萧复恍然:“哦对,您也是个奇才。”
天谛禅师总觉得此言不怎么尊重,但又说不准是哪里有瑕疵,恨恨的朝萧复的胸口捶了一拳。
萧复吃痛大叫,滚出去十几米远。
天谛禅师终于想到一个词定罪,白了萧复一眼:“没大没小。”
......
强良与陈煌一同站在鬼门关城楼上,也是大老远看到了这场打斗。
陈煌喝了口酒:“小子,看清楚没有。”
强良竖起大拇指:“果然地动山摇,恐怖如斯!”
陈煌刚喝下去的酒便吐了出来,大怒道:“谁让你看这个,那道雷符!”
强良被训斥一番,声音也越来越低:“前辈,我也不会符道啊......”
陈煌闻言就是一脚。
强良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踹下了城楼,他揉了揉屁股,骂道:“老不死的,你踢我作甚!”
上方传来陈煌淡淡的声音:“城墙上被黑白无常那俩小子刻满了符文,仔细看看,看完了再上来。”顿了顿,又好言提醒道,“看快一些,马上又要开打。”
强良心中暗道,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即想到等下的大战,急不可耐,连忙认真摸索起墙上符文。
......
“前辈,鬼城就这么一个个打过去么?”霍封居单手提溜着拐杖,问道。
孟青依想起先前父亲的计划,不敢多谈,于是道:“不然呢?这又不是打仗。”
“这还不是打仗?”霍封居大惊。
孟青依理所当然道:“打仗怎么不见定国侯?也不见军械粮草?”她看向鬼城城防方向,喃喃道,“那处才是打仗。”
霍封居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江湖人士都要脸面,围攻这种事还是不屑做的,唯一能有点优势的地方,便是车轮战。周太师之所以带各派高手提前摸进城,也是希望鬼城精锐尽出,防止有修行者干涉寻常军士之战。
突然,他察觉到不对劲,疑惑问道:“前辈此前不是一直在奈何桥边的小屋么?您怎么知道定国侯在此?”
孟青依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当即打了个马虎眼:“此事重大,阎罗自然有传信。”
霍封居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前辈此去也是要帮手么?”
孟青依一愣,想了想答道:“鬼城众人,义不容辞。”
霍封居嘿嘿直笑。
孟青依奇道:“少侠笑什么?”
霍封居收敛了笑容,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在下虽然真气尽失,但眼力还是有的,观前辈修为也就与在下伯仲之间,真要打起来,怕是帮不上忙。并且前辈年岁已高,在下着实担心前辈安全,咱们还是先好生待着,观望观望再说。”
孟青依这才知道这厮是嫌自己修为不够,顿时怒从心起,手中真气稍聚,延着拐杖瞬间放出。
霍封居明显感觉手上一疼,但他脑海中瞬间思考,怕自己手一抖,连累到救命恩人也摔一跤,那才是大大不敬。于是忍住疼痛,闷哼了一声,愣是没有松手。
孟青依一愣,想象中霍封居吃痛大叫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她看向霍封居那只牵着拐杖的手,正微微颤着。
她顿觉奇怪,问道:“少侠不痛么?”
霍封居没回头,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是极为恭敬:“前辈说笑了,真气打在肉掌,在下也不是魔宗的体魄,又怎会不痛?只是担心大力一扯,连累前辈腿脚不便,这才是大大的不该。”
孟青依闻言脸一红,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伤怀。
感动自然是因为霍封居竟如此细心,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情郎。
伤怀么,便是因为自己这层身份都是假的,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从小与他相识的妹妹,他还会如此做么?
慢慢的,孟青依心头闪过无数念头,竟走了神。
霍封居久久没听到她讲话,疑惑问了一嘴:“前辈?”
孟青依回过神来,嘴硬道:“好好走你的路,什么修为不修为的,老身年轻时打你几个都没问题,还伯仲之间,也不知羞。”
霍封居大窘,却也没怀疑她说的话,并且听到她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心中有些高兴:“前辈莫生气,在下就是一路无聊,开个玩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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