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冷静了些,恨声道:“成何体统!”
赵凝听着这骂声却眉眼开了花,她知道父亲这么说,便已经算是答应了,当即乖巧道:“女儿保证不添麻烦!”
定国侯闻言狠狠瞪了赵凝一眼,看向萧复,冷冷道:“照顾好她。”
萧复一愣,随即脸色大红,这怎么有岳父对女婿说话的意味?
定国侯看到这小子的脸色,顿时知道他想歪了,心中大怒,但又不能表现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风吹雪赶紧跳出来解围:“侯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凝儿的。”
定国侯对风吹雪还是很满意的,当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既然如此,便拜托风姑娘了,你们一行早去早回,我却是要回京复命了。”停顿了一瞬,他认真道,“按战报里所写,阎罗已然死在鬼城,为了各位的安全,切莫走漏了风声。”
说完,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赵凝眼眶氤氲,显然还是有些舍不得。
众人皆道:“侯爷(赵兄)保重!”
......
定国侯走后,强良也站到了众人身前,嘿嘿一笑:“我也不能久留了。”
萧复大惊:“你又搞什么?这才刚见面!”
强良无奈道:“我也不想啊,可是陈煌前辈说族中出了大事,我毕竟是巫族中人,总要回去的。”
这群人中,萧复与其虽平时掐架最多,但关系却是最好,此刻萧复微微一叹,可想而知,这一路怕是少了诸多乐趣。
强良觉得这个悲伤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恶狠狠道:“愁眉苦脸个什么?等你们从昆仑山回来,就写信给我,我立马就来找你们,到那时恐怕老子已经四境了,一定吊着揍你们!”
风吹雪闻言大为不屑:“你不会有我快的。”
强良大怒,语气却弱了许多,色厉内荏的道:“少瞧不起人!陈煌前辈可是教了我很多!”
风吹雪这次却罕见的没有反驳,突兀一笑,倾国倾城。
强良最受不了美女这样,只能靠骂来缓解尴尬:“你个木头人,有甚好笑!”
风吹雪依旧面色不改,掏出一张薄纸,递给了强良:“只是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你,之前那赌注,如今看来,是我输了。之前还未作数时你便把感应天道的方法先行教给了我,我可不能做无信小人。”
强良这才想起当日几人以霍封居和孟青依情爱作赌,心头有些感动,面上却猥琐一笑:“难为你还记得。”当即也不客气,捧宝贝般的一把接过风吹雪的临别礼物。
风吹雪补了一句:“这是雷法全篇,与之对应的心法却是不能给你了。”
强良闻言大喜,点头如捣蒜:“够了够了,我以为只是招式呢,风姑娘不愧是道门第一,出手就是大方。”
风吹雪噗嗤一笑,露出一瞬的莞尔俏皮。
赵凝则谨慎的凑到强良耳边,偷偷说了句什么,随即赶紧向其手中塞了一物,唯恐被别人看见似的。
强良的神色瞬间惊恐,刚要开口,便听赵凝喝道:“这是赌约!不许拒绝!”
强良闻言只能无奈一笑,深深朝她鞠了一躬,赵凝嘴角含笑,显然对自己的做法极为满意。
萧复心中暗笑,这小妮子,定是将她爹的北援卫令牌偷偷塞给了强良,否则如此偷偷摸摸作甚?他想了想便上前一步,强良见状竟赶紧退了一步,神情极为防备:“你又要作甚!”
萧复笑了笑,顽固的、狠狠的给了这厮一个熊抱:“没什么好给你的,有事写信,生死兄弟别客气。”
强良神情微暖,从这厮口中听到这话,可着实不易,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此去昆仑,路途遥远,你们也保重。”
他退了两步,长揖及地:“江湖一别,自会江湖再见!”
萧复等人也皆是抱拳还礼,郑重非常。
接下来离开的自然是天谛禅师和血徒。血徒自不必说,他乃一宗之主,如今刀宗宗主死在鬼城,他定要坐镇派中,防止其余宗门渔翁得利。而天谛禅师本就是为不动而来,如今不动安然无恙,他自然也不会久留。
众人也是一一道别,两座小屋突然便空荡了许多。
.......
萧复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着赵凝问道:“对了,我的闪电呢?”
赵凝嘻嘻一笑:“入鬼城危险,我怕把它吓死,便将它放在客栈啦!”
萧复疑道:“不会丢么?”
赵凝白了他一眼:“我可是给了五十两银子,够它吃住好几年了。”
萧复恬不知耻的笑道:“赵女侠破费了,实在让在下不好意思。”
赵凝哼哼道:“那你给我报销啊。”
萧复委屈道:“五十两,我自己都用不了这么多,赵女侠如此爱马,实在让在下钦佩。”
赵凝被逗得直笑。
萧复看向先前孟青依离去的方向,神色严肃了些:“等孟姑娘回来,霍封居醒了,咱们便取马上昆仑!”
......
长安城。
皇帝坐在蒲团上,抬头静静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儒家老人,毫无惧意。
那老人起伏的前胸,表明了他此刻的震怒。
皇帝慢条斯理道:“江湖势力,本就是朝廷祸乱之源,天下间,自然是高手越少,越便于施政惠民。朕此番布局亦是为了天下万民,酒祝何故生气?”
老酒祝声音瞬间大了些:“此过程绝非圣贤所为!”
皇帝默默的低下头去,半晌,声音虽小却坚定异常:“这是朕与阎罗合计多年,唯一能走的路。”
老酒祝冷冷道:“甚至不惜搭上当朝兵马大元帅、三公之太师,乃至整个神机营?”
皇帝的话语铿锵有力:“在所不惜!”
老酒祝闻言浑身大震,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眼中的不可置信越来越浓,这便是他们所有人共同推上皇位的陛下!
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四个字,圣心如海!
老酒祝神色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静。
良久,他似乎极为疲累,轻声道:“你走吧,想必此后也无需儒家了。”
皇帝站起身,依旧恭敬的鞠了一躬:“朕对儒家,并无二心,还请酒祝以观后效,历史会证明,朕是对的。”
老酒祝不想再听,闭上了眼睛。
皇帝没讨着好,摇头一笑,往外走去。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以后,不必再来了。”
皇帝身子明显一颤,他停在原处,却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他才迈着大步,走出了洞窟。
庞大的巨门缓缓关上,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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