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他已经好长时间不知道做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只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轮回，只能被困在石头里。
偶尔有人来的时候，他们都会像疯子一样去攻击这人。
虽然只有这个时候他们能出来活动一下，但是他们根本不想去伤害这些人。
可这由不得他们。
这只鬼郁闷地飘回石头里。
他感觉眼前几个人充满了活力，以前虽然觉得生活无聊，但也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
他几乎都要麻木了。
可今天这三个人的出现，让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有几个好朋友。
他们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过得怎么样了？他们还能再见吗？
他不知道。
张清竹注意到他的动作。
这只鬼好像心情不太好，因为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你怎么了？”
秦一和洛舒两个人在讨论怎么击杀反派，张清竹一个人跑过来蹲在石头面前问。
这只鬼也蹲在石头里，听到张清竹问，他说：“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能想到曾经好像也有一群人和我一起，就像你们现在一样……但是我记不起来他们叫什么名字了，我也忘记了他们的长相。”
“只记得当时很快乐，现在心里好像很难受。做了鬼也会感觉到难受吗？”
张清竹身边凑了一堆听八卦的鬼，他们围成一圈蹲在石头旁边。
那只口吐白沫的鬼在一旁站着，看他们聊天。
一号鬼：“会吧，我总感觉前途一片渺茫。”
二号鬼：“还好吧，我隐约记得以前经常挨饿，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啥……应该是因为穷，现在做了鬼都不用吃饭，我觉得还行。”
三号鬼：“我觉得不太行，我总觉得我们有别的出路，就是怎么好像搞不明白呢。”
二号鬼：“是不是感觉脑袋成了浆糊？”
三号鬼：“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二号鬼：“废话，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忘了你死的时候脑袋被砸成浆糊了吗。”
张清竹僵硬地扭过头去……
啊啊啊！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嗯……没事，我想问……对了，你们之前有听过一个女孩被石床砸死的事吗。”
一号鬼：“好像是见过的，记不太清了，做了鬼，这记忆力就是不太好。”
三号鬼：“我好像还记着一点……那个小姑娘好像是在春楼跳舞的。”
张清竹：！怎么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了？
“就是许初遥在的那个地方啊。”三号鬼捂着脑袋说。
三号鬼本来都忘了自己啥样子了，二号鬼这么一说，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现在太丑了，不适合让别人看到。
张清竹愣了一下。
什么叫和许初遥一个地方，什么……春楼。
什么？
张清竹急了。
要不是他摸不到鬼，他肯定会揪住这只鬼的脖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他僵硬地问。
那只鬼好奇：“你不知道吗？那你肯定是外地人，或者是刚回来。这里老一辈的都知道，我这两天刚刚重新听过这个八卦呢，所以我都还记得，可以给你讲讲。”
看张清竹没说话，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你不知道呢……许初遥从小被愿娘……应该是这两个名字，他从小被愿娘当成女孩养，愿娘以前在春楼里当属第一，可惜后来大了肚子，而且弄得人尽皆知，搞的人家不要她了。”
“她可能是疯了，天天逼迫小许穿裙子。你说好好一个小男孩，怎么能这样呢。”
二号鬼：“就是就是。”
一号鬼：“好像是这样的。”
“许初遥当初差点被死在大火里，听翠花说，是两场大火呢！还可能是三场大火！”
蹲在石头里的鬼：“等等，翠花是谁？”
三号鬼：“……我邻居。”
“哦。”
一号鬼：“你赶紧接着讲啊，还有你们都不要打断他了。”
三号鬼咳了咳，继续进行了激情的演讲。
他主要讲了许初遥当初是怎么被逼迫的，讲了他被牵到街上当众羞辱，讲了撒在他身前的糖糕，讲了突如其来的两场大火和被烧的黢黑的许初遥。
张清竹已经麻木了，他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之前居然以为二师兄会是最幸福的，没想到……
怪不得二师兄和愿娘之间气氛那么奇怪。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
——
刚刚在洛舒气场全开的一瞬间，距离这里不远的顾书渝就感觉到了。
他愣了一下，问淮芝：“那个傻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淮芝：……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
“殿下，我也不知道，没查到……应该是刚刚赶到吧。”
顾书渝点头。
“他来干什么？”
“殿下，他刚赶到，属下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淮芝加重了“他刚赶到”这四个字的语气。
顾书渝：……淮芝这几天好像对他很不满意啊。
“好吧。”
顾书渝站起身来。
如果洛舒也在这里的话，看来那位主上的计划要失败了。
他本来打算和这位主上合作试试看的，但是如果他的行动断在洛舒手里的话，那对他来说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连洛舒这个傻的都斗不过，还和他合作干什么。
顾书渝想了想之前这位主上说他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那个时候他确实震惊了一下。
原本以为没人会知道，毕竟他已经做的这么天衣无缝了。
没想到，还是被人察觉了。
他五皇子的身份，不过是替人在宫里照看好一位人罢了。
他原本还没想好要找个什么样的新身份，濒死的五皇子找到了他。
问他们不会察觉到他们两个的样貌不一样吗。
他说他人从来没见过他的样貌，虽然觉得荒唐，顾书渝还是同意了。
只为，这个人和自己相似的经历。
从生下就在逃亡的命运。
之前他去魔界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张清竹，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可能就不是洛舒了。
他与洛舒，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洛舒的娘，是魔界有名的魔女；而他的娘，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可他却替娘活了这么长时间。
顾书渝拿出来那半个玉佩，想必，剩下半个，在洛舒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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