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带被解开,呼吸不再被抑制,空气自由的进入肺部,引起一阵灼痛,他呛咳着回答。
“我疯了........我是疯子吗?院长。”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蘅神色一怔,四肢的束缚带解开,即使重获自由他也再没有半分力气动弹,任由自己被人摆弄。
少年跌跌撞撞的与走廊里的病患擦肩而过,他神色麻木又漫无目的向前,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有人在他耳边尖叫,有人发出狰狞的笑声,响彻整个走廊的惨烈哭嚎像是华丽戏剧里不可或缺的背景音,身穿病号服的人群在这场演奏中狂欢。
痛苦像潮汐翻涌的海水将他卷入其中,他沉溺其中想要得到一个解脱,窒息让肺部和胸腔裂开般的抽痛。
就在以为自己即将解脱时,不太真切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蘅!!!”
“阿蘅!松手!”
视线慢慢聚焦,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身体隐隐有了些实感,手猛地被人拽开,重新呼吸到空气,祁蘅倒在地上卷缩着身体剧烈喘息。
符珍立刻将药喂进他嘴里,刚刚......就在她眼前,祁蘅捂住口鼻,差点杀了自己。
所有强装的冷漠和理智顷刻崩塌,符珍将他搂进怀里,重新掌握了他的呼吸频率,轻声哄着。
“慢一点.......慢慢呼吸阿蘅,你刚刚窒息太久,现在呼吸太快,会呛住。”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扣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因为窒息涨红着脸,眼神哀切又绝望的看向她。
“可不可以再.......叫一次.......阿蘅.........”混乱的呼吸让他很难完整的说完一句,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眼眶里滚落,他失神的望着她。
“阿蘅。”符珍轻轻唤了他一声,
祁蘅身子轻颤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泪痕,却冲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别担心........我没事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解决了祁言就走;我不求了,也不哭,我不住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你,好不好?”
连日的伤痛,撞车,发病,和人搏杀,符珍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熬下来的,现在吃了药,还能撑着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不好。”
祁蘅脸色苍白,紧咬着唇,似乎在想着怎么说服她,他抬手擦掉眼泪,想要说点什么。
符珍却直接打断了他,“文叔!把先生带回卧室,让姜淮过来。”
文管家带着佣人立刻上来把祁蘅扶了起来,符珍看着他沉声开口。
“阿蘅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今天起,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那间卧室就是你以后生活的全部范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除了我和文叔还有姜淮,也不允许见任何人,从此以后,就这样生活,你愿意吗?”
祁蘅愣愣的看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那你还要我吗?”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要。”
“我知道了。”
“如果你在跟我玩心思,耍手段,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我是死是活,是否受伤,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祁蘅紧咬着唇,听到那句是死是活和受伤,眼里顷刻间便升腾起雾气,他红着眼圈望向她。
“好。”
他应了下来,然后被文叔和佣人带回了卧室,门关上的瞬间,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符珍叹了口气,疲惫的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了祁蘅身上严重的自毁倾向,她需要太多时间和精力来调整两人的状态。
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让一切不再失控,她只能狠心先将他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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