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了。”
汪龙飞看着祁蘅的样子很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好在祁蘅并没有让他沉重多久,他看向还在地上的秦岚馨沉声道:“带回鹰山别墅的地下室,另外通知季怀声,告诉他,黑棋落子了。”
“是。”
汪龙飞虽然不知道祁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上去老板有自己的打算,他虽然忧心,
但是跟着祁蘅这几年,自己老板什么样的绝境都经历过了,他向来手段了得,自己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就好。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得那诡异的山峰,散发着阴嗖嗖的白雾,在山峰之间游走。
益盛精神病院坐落在成光市极为偏僻的郊区,穿过一个自然保护区的天然公园后,从离开高速路往无人的山道路上在开出十几公里,
才能远远看见山上那种修建的宛如监牢一样的建筑,高立的围墙,上面闪缩的红灯是益盛的监控,密集的电网筑建在高墙之上,
将整座精神病院围的宛如一座现在的堡垒,让人只要进去就在难出来,黑夜中远远望去,那一片密集的红色微光,更是宛如噬人的凶兽,
要将人拆吃入腹,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祁蘅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深沉而凝重,直直地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监牢。
曾经,他几乎拼尽了性命才从那里逃脱出来,但现在,竟然能够如此平静地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车辆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平稳行驶,然后拐弯驶向山顶,
最后,稳稳地停在了益盛精神病院的大门口。
宽敞的山顶宛如一个广场,面前就是那扇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大门,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如何被人强行拖曳着走进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这扇门内设有两道关卡,沉重的巨大铁门一旦合拢,就仿佛掐断了他的整个人生。
车子熄火后,祁蘅缓缓拉开了车门,他下了车,然后甩上车门,斜倚在车门边。
他伸手从包里摸出一支烟,掏出了打火机,默默地注视着火苗舔舐着烟头,发出猩红色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在空中袅袅升腾,逐渐消散。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声,缓缓向他敞开。
十几名身穿白色护工服的健壮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那一身熟悉的衣服,让他眼眸隐晦暗沉下来,内里涌动着不明的暗流。
他长腿交叠,懒散的靠在车门上,即使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也依然身姿挺拔,肌肉健壮有力,整个人看上去极具攻击性,
让人不敢小觑,大概是秦婉晴交代过他的情况,所以这群人盯上他的时候,神情分外紧张。
人群将他包围,却并没有上来动手,竟然静默的等着他抽完手里的这根烟,他回来了,但不再是年少时的祁蘅,
如果不是符珍在秦婉晴的手里,这些人恐怕都不够他打的,他一时觉得有些可笑,秦婉晴现在也够看得起他的,
年少的时候,两个壮年的男人就能将他制服,现在明明手里还捏着人质,却愣是派了这多人来请他。
祁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看着它在地上滚了一圈,最终被地面的湿气浸湿,
猩红的火光渐渐熄灭,仿佛预示着某种结束或新的开始。
他挺直了身子,主动举起了双手,显示出一种配合的态度,对于这个地方的规则,他恐怕比这些生面孔的‘护工’还要更熟悉。
两个护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警惕地在他身上搜寻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或危险物品后,其中一个护工拿出了一支针管。
祁蘅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撸起他的袖子,露出苍白的肌肤,
靠近的两个人警惕的在他身上搜寻了半天后,确认了他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
随着药剂逐渐注入体内,熟悉的脱力感涌了上来,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多年前,早就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注射。
甚至没人知道,他的身体早就开始产生了强烈的抗药性反应,意识和生理性的抵抗,引起他肌肉一股难耐的酸疼,
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头疼的感觉搅得他无比暴躁,当年那种熟悉的想要发疯的感觉,开始将他一点点裹挟。
人群中有人拿出了手铐,将他双臂反剪至身后,冰冷坚硬的金属铐子紧紧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完成这些动作后,十几名护工才开始押送着他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身体脱力,步伐沉重且缓慢,这群人似乎也并不着急,他一步步重新走向这座牢笼,
终于,他来到了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它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准备将他吞噬。
“砰”的一声巨响,益盛的门再次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然而,就在这一刻,祁蘅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
肆意的、疯魔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去了人间一趟,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恶鬼就该回到他的地狱。
这里本来就是他该来的地方,或许,他其实从未离开过,人心之疯魔,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最终因执念身陷囹圄,他和秦婉晴或许本质上就并无不同,同样都是绝望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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