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请了我。”零号沉默片刻后说。
“就这?”紫苑紧了紧眉头。
“不,还有原因……”零号又顿了会儿,终究只字未提。
“不方便是吗?是我多嘴了。”紫苑点到为止。
看得出紫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零号不讨厌这样的人。
零号解释道:“不是这个原因,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失忆了。”
“失忆?!”紫苑惊异。
天启者失忆情况属实少见,有的家伙即使缺失了部分海马体(大脑中掌管记忆的部分),凭借自身天启者的恢复力恢复后依然能记起一切。
只要不死,记忆就永远属于自己,这就是天启者!
零号所言甚是匪夷所思,紫苑虽好奇,但考虑到个人隐私,便没有多问,更为关键的是,某个讨人厌的家伙阻止了紫苑继续追问下去的心思。
“喂,后面那个家伙,敢勾引我紫苑姐,看我等下收拾你!”女恶霸哼了哼鼻子,威胁着说。
紫苑摇头,“无奈”两个字写在脸上。
零号默契地沉默下去。
随着攒动的人流,他们来到列车内部。
列车内部是对坐坐席,一条长椅上坐三人,中间一张可触控桌面。
每一个座椅空间都完全分开,像是KtV里的一个单独包间,前后不影响,这样设计有利于各佣兵小队做任务前规划。
等待列车启动的时间可以说是漫长的,列车一旦启动,会在5秒内飙速到公里每小时。
列车表面是超立方材料,再高的速度也不会摩擦生热,该种材料表面摩擦系数是零,换句话说,它绝对光滑。
曾经制造这种材料可谓跨尽艰辛,现今已经能较为常见的运用。
首先难点是要得到一个绝对平面,粗俗点说是让材料表面的“疙瘩”消失。要做到这点其实不难,用凝冰填充一个亚绝对平面即可——凝冰不是物质,它恰好可以像流进沙子里的水那样渗透到粒子间的缝隙里。
接下来该考虑第二个难点:如何解决粒子运动?
只要粒子运动存在,那么得到的绝对平面就不是绝对平面,原本通过填充消去的“疙瘩”会从平面上凸出来,“水”被轻易搅动,摩擦再一次生成。
要彻底解决粒子运动问题其实很难,粒子只要吸热和放热,就会产生运动。
早期解决方案之一是期望达成粒子的相对静止,换言之,要让粒子保持内外吸放热平衡。
这需要用到大量纳米机器人,辅以庞大的精确无误的计算,就实行难度而言无疑是操控整个恒星系本身。
方案二,用绝对零度“冻结”粒子运动,维持绝对平面。该想法实现了,但随之而来人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超现实的问题——用绝对零度维持物体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仅是维持一块乒乓球板大小的超立方材料一天,就需要同等时间方舟一个市的耗电量!
两种方案弃置,新的技术诞生——粒子切割技术。
粒子本身并不具备“壁”的结构,譬如原子,想象中的原子壁垒并不存在。
那质子壁垒呢?夸克壁垒呢?科学界相信它们处于“存在”和“不存在”两种状态。
早期这是谬论,是禁忌!因为它将科学拉入了神学的无底魔渊!
如果不存在,那是不是就相当于否定了物质本身?“物质是由不存在之物构成的”,这句话本身存在着严重歧义。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人们首先发现原子壁垒是不存在的,随后研究发现质子壁垒是不存在的,人们在超越微粒物质本身的微观观察下,发现它们都成了“气”。
存在与不存在被搬上辩论台,人类离科学越近,就离科学越远。
“物质是由气构成的”——这一推论明确指向了“神学”、“迷信”、“道家学说”等等这些的词。
不能这样推导!
《宇宙物质论》被提出,这样阐述到:宇宙在宏观中是物质的,在微观中也是物质的。能够在宏观中观测到是物质的,即代表存在,无法在微观中观测到是物质的,在宏观中却能观测到存在,那么微观与宏观中必然隔着人类无法观测到的维度。
将看似神学的问题转变成了观测问题,人类无法观测,不代表不存在!
粒子切割技术有了依据,而人们要做的是将它践行,将壁垒展开,让它归于宏观,遮蔽天空!
用微粒膜进行凝冰填充,超立方材料由此诞生,人类迈入新世界大门。
列车内。
“老小子,我这样称呼你没意见吧?”东方姝静一副自来熟,搂着零号肩膀,什么男女有别全喂狗的意思。
“静静……”紫苑快无力吐槽了,这丫头有时候真搞不懂她是男是女,性子实在太野了些。
“怎么,又慈母心泛滥?佣兵间实力说话,他打不过我,我叫他老小子怎么了?有种他哪天赢了我,让我叫他爹都成。”东方姝静说话仿佛不经过大脑,并且,她完全曲解了紫苑的意思。
紫苑没脸看,叫停路过的餐车,要了一杯奶茶,和一个加层汉堡。
东方姝静盯着她看。
“看什么?”紫苑被看得有些发毛,一手拿稳杯装奶茶,咬着大吸管慢慢吮吸。
“紫苑姐,不是我说,你该减肥了!”东方姝静神情极为认真,只不过她的视线焦点有待考究。
“要死啦!”紫苑脸红,扭头看“窗外”。
“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碧波荡漾,绿海上是蓝天白云,徐徐的风吹着似的云朵缓缓往左挪移。
一切看似正常,但别忘了,这里是海底!
层次显示屏,也称焦距屏、实景屏,达成的效果和某些影院的多层次荧屏投影相类似,目的是营造平面观影的层次感,相当于裸眼VR。
据发明人自己说是无聊看蚊帐时获得的灵感。当盯着自己举起的手调节视野焦距,原本在蚊帐里边的手忽然穿过了蚊帐,形成一种看似真实的视位错觉,再往科学点说,可以牵涉到波粒二象性。
一般没人关心一个发明的原理,只关心它达成的效果。
实景屏的效果是:当你看向画面远方时,画面就真的“在远方”,当你瞧近处时,比方刚从视野里滑过的那头野牛,那它就真的在离你不远的位置,和你匆匆别过。
科技改变生活。
“我说你,虽然吧,紫苑姐漂亮是漂亮了点,但是是我的人,你最好识相点别动歪脑筋。”东方姝静搂着零号肩膀说。
紫苑干脆和冷牙换了座位,眼不见心不烦,看着风景,一手奶茶一手汉堡舒适自在。
零号和冷牙对了对眼,后者成为思考者。
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看热闹。
铁山没有和他们一起,他太庞大了,去了另一个包间,单独占据了一条长椅。
“喂,还有那边那个,说你呢,那个娘娘腔!”东方姝静忽然指着另一侧的五人组嚷嚷。
零号看过去,恰好,五人看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东方男性,有着花样滑冰运动员般纤细的身材,脸蛋俊俏。
另外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没什么特点。
看似队长的俊俏男人阴鸷地扫了眼四人,最终目光停留在零号身上,准确说是停留在挽着零号脖子的那条胳膊上,暗自咬牙。
紫苑看过去,冷牙看过去,双方目光各自凶狠,立刻快要开打的架势。
“请保持车厢内清洁,注意卫生。”继AI餐车后,AI清扫机路过切断了双方紧张的视线交汇。
“嚯嚯嚯,这不是姝静队长嘛,真巧呢。”男人掩嘴笑,兰花指很自然地上翘。
东方姝静打了个寒颤:“蠢蛇,能不能别恶心我,我吃早餐了!”
男人脸色僵了僵,复又对东方姝静展现自己最棒的笑容:“姝静队长说话还是那么伤人心,泰龙我啊,可是很介意的呢~”
泰龙,想必是男人的代号,或是名字,或是……雅号?每个人都由衷希望那不是男人的名字,否则会让人恶心到想吐。
你一个娘娘腔,叫什么“泰龙”啊!
“少废话!想打架是么?下车我们过一场怎么样?”东方姝静放开零号这尊莫得感情的雕像,摩拳擦掌。
男人脸色微变,但笑容不减:“姝静队长的武功手段自然高明,泰龙我远远不及,不过……”男人看向零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真要打起来,这一位,恐怕要断些手脚了。”
零号扫了眼男人,大致明白男人的底细,和东方姝静一样,是b等级天启者。
常人无法看透对手等级,毕竟没有精神力探测、神识这类的东西,零号能看破对方等级,全凭经验,以及对方恰好是东方姝静的老相识。
对方能看破零号的等级不难,零号等级低,还顶着一张方舟无人不识的脸。
自己或许应该找方舟教育部门要肖像版权费?零号不由得想到。
另外公认的判断依据是通过天启者的皮肤。
不同等级天启者有不同的皮肤特质,S级天启者,拥有全方舟最稳固、最光滑的皮肤,他们的皮肤诡异地能像镜子那样反射阳光。当然,一般时不会,常人看过去只会看到他们周身沐浴在朦胧之中,出场时自带圣光特效。
东方姝静皮肤白皙,同样看不见一丝隙痕,她要是站着不动,你只会以为她是个塑胶模特。
由于高等级天启者皮肤具有这样的特性,那些只有在3d建模下才能一见的美人现实中就能一饱眼福。
值得一提,曾有人调查过女性想要成为天启者的原因,其中有近80%的女性表示,他们想成为天启者是想变漂亮;另一部分则表示,成为天启者后早上起来可以不用化妆……
“敢动我的人试试!我怕你是不想活了蠢蛇!”东方姝静神情凶煞,像只发怒的狞猫。
果然,美女发起狠来都很吓人。
零号低头看桌面,手指分出一块屏幕后,无聊地滑动着浏览新闻。
男人好像吓坏了,拍着胸膛后仰,结果是香水味全扑到同伴脸上。
男人同伴,也是另一个男人一脸嫌弃,像闻到一块臭豆腐,跟着退到了舷窗边,唯恐避之不及。
“姝静队长的人我怎么敢动呢……所以,他是姝静队长什么人呢?”男人问,一双狭长眸子像蛇紧盯猎物那样盯着零号。
“男朋友!”东方姝静一口咬定。
紫苑一口奶茶吐在了舷窗上,急忙找纸巾擦。
冷牙不喜欢看热闹,在发现没架打后就仰头睡觉去了。
零号侧脸看去,发现东方姝静正悄悄对自己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他既不在意,也不表态,跨坐着,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男人眼角跳了跳,挤了挤笑容,没挤出来,“呵……”最终化为一声似叹息的笑声。
“队长!”
“老大!”
“boSS!”
他的队友似乎在安慰他,一个一个手搭把肩,不过看四人的表情,每一张严肃的外表下,好像是……开心?
憋笑应该也挺辛苦的吧。
“没事就别打扰我们亲热啰,人太多我也不好意思。”东方姝静拉过为每个车间设下的帘子,帘子从右往左从折扇变钢板,脱离东方姝静的手后自动组成一道磨砂玻璃似的门,且严丝合缝了,将所有外界的声音隔绝。
“死娘娘腔,和我斗!”东方姝静拍拍手,伸长脖子像只骄傲的孔雀。
“静静,你不怕把他得罪死了,遭他报复啊。”紫苑说。
“怕什么?量他个娘娘腔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东方姝静抢过紫苑手里的半个汉堡,“让他死心,省得他再来烦我。”
“其实他人还算不错,就是……娘了点……”紫苑拇指和食指相互捻了捻,小小声说。
东方姝静咬着汉堡,边说:“这还不够啊?我还不如喜欢这傻大个呢。”手拍零号的肩膀噼啪响。
零号被动接受了“傻大个”的新称谓。
“谢了,老小子。”东方姝静姑且对零号道了声谢,双手抓住手里的汉堡往嘴里一通胡塞,好像饿死鬼投胎。
再诚恳地拍了拍零号的肩,手里一把油:“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我招你进我小队的理由?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了。”
这谢礼忒不值钱,你不如递给我张纸巾!
最终零号拿着紫苑递过来的纸巾擦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分析:“你说你一直在找我,这说明你早有招我入你小队的想法。你是提前了解过我,还是……仅对我个人感兴趣。”
东方姝静“哈”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本姑娘还对你有兴趣,你以为你是彦祖啊?”
“……”零号承认是自己自讨没趣了。
紫苑站出来:“要说赶紧说,怎么老搞人身攻击,有你这么欺负新人的?”
东方姝静上下打量了紫苑两眼:“你怎么老向着他,我才是你姐妹咧。”
紫苑知道这家伙又准备拿自己开涮,及时抽身,扭头看窗外的绿色原野。
“说吧,为什么找我。”
“还有什么?我是个好人啰,见到落难的小猫小狗就忍不住捡。你看他们,都是我捡来的。”东方姝静对着紫苑冷牙各努努嘴。她话说得比较直,一般人可能真受不了,只不过看紫苑冷牙似乎并不在意。
零号完全搞明白了,他们这就是一支幸存者小分队!
他们都是被捡到的,像是流浪猫,像是流浪狗,被主人抛弃,东方姝静就是他们的新女主人。
“知道我们小队名字为什么叫‘勇气小队’么?那是因为我们有勇气重新站起来了。有勇气站起来的是勇者,没勇气站起来的是懦夫!我们小队不收懦夫!”
东方姝静说着那个极其随意的小队名的由来,像什么“喜洋洋特工队”,原先搞不清楚状况的零号还以为她在起队名时喝了假酒。
不过听东方姝静这话,她本人也是一名幸存者?
“还有一个原因……”东方姝静忽然说。
“什么?”
“嘿,不告诉你。”东方姝静抢了零号手里的纸巾,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满手油,“想知道就用行动证明吧,我不喜欢口花花的男人。”
“你认为我在你的小队里能发挥用处?”零号讶异。
“没有没用的队员,只有没用的Leader,至少你能做我们队的军师。”东方姝静纸巾一甩,毫无风度地仰躺,跷腿在桌面上。她腿很长,几乎袭扰到紫苑看风景,脚上蹬着紧身衣配套的黑靴,看着像个旧世纪昏庸军阀。
零号对这个萝莉音少女印象上大有改观,当然,形象上没有,她就是个豪放的女土匪头子!
“你呢,失忆是怎么回事,方便说么?不方便算了。”东方姝静有意无意地问,斜眼看着舷窗外。
“没什么。”零号讲述,“或许作为幸存下来的代价,我失去了期间的十五次记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信……醒来时已经到了安全地带,可以看到海,海潮快要推到脸上了……想要想起,记忆却总停留在糟袭击前。”
“换我也不信,说得真悬乎,就好像一直有位幸运女神在天上看着你似的。你想说自己是被女神眷顾的男人?”东方姝静开着玩笑说。
紫苑皱眉,不满这丫头开玩笑的时机,没看到人家很苦恼的样子么?
冷牙睁开了眼睛。
看样子他不喜欢看热闹,倒很喜欢听八卦。
“是不是幸运女神我不知道,也许是……恶魔……我被拯救了……有一张脸……不,我不记得了……”
零号说话断断续续,并揉着眉头。他有些头疼,每次想要回忆时,大脑总是嗡鸣声不止,就好像在对他发出警告。
“恶魔?什么样的恶魔?!”东方姝静忽然兴致勃勃起来,甚至有些急切。
紫苑制止了她:“静静,没看到零号很不舒服的样子么,你别总强人所难,有时候忘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东方姝静深呼吸两口,抄起手,伸长腿,撇了撇嘴:“好事个屁!那叫逃避!是男人就给我直接上,整那么戏剧做什么?还能指望下次危机时来个回忆杀?又不是圣斗士。”
紫苑有些生气了,双手揣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衷,你不能指望所有人和你一样。”
“我怎么了?我心安理得,我理所当然!”东方姝静斜眼瞧了瞧零号,表情很不屑,“你呢,有什么想说的么?别老让紫苑姐出头,不然会让我误会她喜欢你。”
“你!哼!”
紫苑看风景。
冷牙再度把眼睛闭起。
“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在找自己失忆的原因。”零号说。
“看样子也不是逃避……”东方姝静咬着食指,“难道是让驴子踢了脑袋?”
“你家驴每次逮着一个人踢脑袋的么!”紫苑忍不住大声吐槽。
东方姝静挑了挑眉:“我说紫苑姐,你该不会真喜欢他吧?总替他说话,美丽动人的风景还满足不了你了?”
“你……我就是看不过去!”紫苑辩解。
“哎呀呀,说起来……紫苑姐喜欢猛男那款吧?”东方姝静不坏好意地笑。
紫苑尬住了,零号沉默了。
“我、我……”紫苑被掐住了小把柄,张了张口,一时忘了说辞,俏脸红成个熟苹果。她看了眼低头浏览新闻的零号,又看了眼坏笑中的东方姝静,怒气冲冲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用得着你管么,你自己还不是喜欢小白脸!”
“拜托,我那是大众审美。还有,那不叫小白脸,那叫帅哥!试问几个女孩子不喜欢帅哥?”东方姝静脸皮厚如城墙,“我说紫苑姐,你别装了,你的审美我还不知道?你换个西方面孔,铁定的西方女人,证据就是,你天天追我看的剧,我老公盛世美颜,你竟然都能看得睡着啰!”
“呸,小丫头不要脸!逮谁说谁是你老公,害不害臊?”紫苑想捂住面前口无遮拦的嘴,最好是用针缝起来。
“喜欢就直说呗,猛男怎么咧,力大活好。”东方姝静说着歧义很深的词。
紫苑不想和这没羞没臊的丫头纠缠,没有接话。
东方姝静自顾自地说:“欸,我老公那个深情的哟,只可惜《沉清洗剑录》里的女主不是我。”
“是你的话那就成犯罪片了,那家伙得牢底坐穿!”紫苑冷笑。
东方姝静瞪她:“紫苑姐,你怎么搞人身攻击?”
“跟你学的!”紫苑没好气。
东方姝静大咧咧地摆手:“跟你说,男人就喜欢我这样的,本姑娘往这大街上一喊,铁定玫瑰铺满马路,爱心气球迎风飘摇。”
“那方舟变态还真多……”紫苑嘀咕。
“变态能不多嘛,不然怎么找个歌手和我女神齐名?全特么的色中饿鬼!”东方姝静忽然收拢回腿,自顾发狠地咬起拇指,“那狐狸精还勾引我老公,啧,不就是漂亮了点嘛,换我我也能做女主。”
紫苑讥讽地笑了笑:“漂亮一点?人家可是争来的方舟第一美人,和火凰将军齐名的人物,你个小野丫头拿什么跟人比?认清现实好么。”
零号下意识看了紫苑一眼,又低头对着底下的桌面发呆。
“切,别拿那女人和我偶像比较,她哪配?”东方姝静说。
紫苑摇了摇头,瞄了零号一眼,若有所思。
东方姝静同样注意到零号刚才的小动作,她可没有紫苑那么多弯弯绕绕,手搭着零号一边肩:“喂,老小子,你该不会也是那女人的粉丝吧?看不出来啊。”
“不是。”
“别给我装!”东方姝静哼哼,“人家方舟第一偶像耶,漂亮得没边,男女通杀的角儿,别说是你,就算是我,第一眼见了她都想和她……咳咳!”东方姝静重重咳了咳,挠挠脸颊,“那什么,没有的事……别说你不是男人啊!上次我坐公交见一个半老八十的老头都扬言要去那女人的演唱会,那老脸笑起来跟朵菊花似的,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深。”
东方姝静说完打了个寒噤,抱臂缩了缩,想来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经历。
“你说的人我或许见过,但我不认识,我五年没怎么浏览新闻和媒体了。”零号摇头,他现在正在填补和年轻人的代沟,食指在独立的屏幕区域滑动着。
东方姝静早已愣住,紫苑同样的表情,两人像是在看一个新世纪野人。
零号注意到忽然诡异的氛围,抬眼看了看她们俩,重新垂下视线。
冷牙眼睛睁开条缝,很快又把缝闭上了。
继续睡觉。
“我的妈呀,你是怎么活下去的?靠打xx?!”
东方姝静说了个需要消音才能播出的词,而她本人还没什么自觉的在那比着国际通用手势。
紫苑捂脸,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羡慕冷牙和铁山,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一个压根听不着他们的谈话。
零号同紫苑一样,有点难以招架东方姝静的攻势,真就应了那句话——不怕美女会武功,就怕美女耍流氓!东方姝静时不时的一句骚话,总能让人措手不及,何况用她那独特的萝莉音,给人无瑕中透着股邪恶,你甚至不清楚她到底是天然,还是故意的。
可惜多长了张嘴啊……
零号没觉得不看新闻就怎么着,方舟是个究极和平的国度,五天还是五年区别不大。该工作的人还是会去工作,该懒散的人还是会躺在公租房里等死;今早看到人工湖边有个大爷晨练,五年后那个大爷装了义肢还在那晨练;热闹是福,平淡也是福。相比之下,零号更希望生活少些吵嚷。
“还好。”零号平静地点头。
“切,真无聊,是我就忍不住来一发。紫苑姐你说是不是?”东方姝静把雷丢给了紫苑。
紫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气到跺脚:“是你个头,再说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东方姝静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呗,谁稀罕说似的。”顿了顿,拍了拍零号的肩,“关于你失忆的事,我们就不多问了,或许哪天我们自己就能弄清楚真相。”
“……希望不会如此。”零号心想。
如果真相是要用同一个小队成员的性命来作交换,那将毫无意义。
少了东方姝静的唠叨,旅途不再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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