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长风身上,泪水不断落在其甲胄之上。
与季婉茹相同状况的还有田伯有,此刻他拉着季长风的手,泣不成声。
季巧娘没有如他们那般嚎啕大哭,但她脸庞之上好似心灰意冷,泪水不断滑落……
古小辰望着众人,心中无比酸楚……
突然,只见情绪激动的季婉茹来到古小辰面前,挥手重重地给后者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即抓住古小辰领口衣襟,泣不成声道:“你……你为何没有保护好我爹?!”
望向季婉茹,古小辰没有言语,脸庞上的火辣好似让他心中的酸楚、懊悔之情有所缓解。
见古小辰不语,季婉茹继续大喊道:“你说话!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爹?你说话啊……”崩溃的季婉茹一边大哭,一边用力的捶打古小辰的胸膛……
而古小辰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任由季婉茹发泄,一言不发……
一旁见此情形的众人连忙上前阻拦季婉茹,后者却依旧不听劝阻,将所有的悲伤都发泄在古小辰身上!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脸庞传来的疼痛使季婉茹冷静了下来,愣在原地,众人只见对季婉茹出手之人正是季巧娘!
姐妹四目相对,季巧娘将眼角泪水拭去,随即正色道:“父亲身为军人,他战死沙场乃天经地义,与他何干?”
“为何父亲战死沙场……他为何却回来了?!”季婉茹哽咽道。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季巧娘伸手指向古小辰,又道:“他不食朝廷俸禄,本无需留在此处,但若没有古小辰,渭阳百姓,包括你我二人和父亲可能活到今天?”
闻言,季婉茹低头无语……
确实如此,此前若无古小辰和江雨柔等人,宋金刚便已将渭阳攻下。
季巧娘接着道:“即便此刻,凭他的身手若是要走谁能留得住他?而你仔细看看他!他所受的每一道伤,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你我,和渭阳百姓!”
话音落下,包括季婉茹在内的所有人都向古小辰望去,只见后者身上有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几处已然洞穿其身体的伤口此刻还不停有鲜血涌出!
见状,季婉茹泪水再次滑落,对古小辰哽咽道:“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泪如雨下,季婉茹再说不出话来。
古小辰长叹一声,伸手为季婉茹拭去泪水,“宛茹,我知你心中悲痛,但无论孰对孰错,此刻却不是时候,我们还有事要做,你要记得季伯伯是为何而死的!”
望着古小辰,季婉茹一边流泪,一边用力点头。
众人调整心绪,只见方师爷抹了把老眼上的泪水,对古小辰说道:“小辰,此刻我们该当如何?”
古小辰忍着周身传来的阵阵疼痛,目光环视众人,问道:“还有多少百姓没有撤离?”
“就剩这些了,百人左右!”季巧娘指向身后的一众渭阳百姓,说道。
“这么快?”古小辰有些诧异。
方师爷摇了摇头,“撤离容易,但若逃出金兵可追击的范围,至少还需一日以上!”
古小辰抬头向城外望去,见此刻天色已近破晓,“好!你们随百姓速速撤离!”望向一众留守的年轻士兵,古小辰又问:“城中可还有别人?”
“没有了,全部在此!”此前为古小辰带路的士兵说道。
古小辰望着面前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其中多数年纪还没自己大,随即长叹:“我还有些事情要你们做!”
“好!你们先走,我们守住城门尽量拖延时间!”士兵说道。
古小辰摇了摇头:“不,此地无需再守了,我要你们速去将城中粮仓内所有粮草焚尽!”
此言一出,众人诧异,士兵们也是面面相觑,方师爷和季巧娘自然是知道古小辰的用意,随即二人连忙催促士兵速速前去!
不过片刻,数名士兵便接连返回,此时季巧娘等人也和百姓做好撤离的准备。
“城中粮草可是全部焚毁?”古小辰连忙问道。
“将军放心,绝无遗漏!”士兵回道。
“好!此刻我还有一事要你们做!”古小辰紧咬牙关看向一众士兵。
方师爷和季巧娘相视一眼,皆不知古小辰此刻还有何事安排?
“将军请讲!”士兵道。
古小辰没有马上明说,而是对季巧娘等人问道:“如今剩余百姓撤往何处?”
季巧娘道:“同洲和青林已然再容不下一人了,剩余的百姓还没有具体去处。”
闻言,古小辰眉头一皱,似若有所思。
见状,方师爷连忙说道:“也无妨,只要去到安全距离,到时再做打算,过了青林,再有几日路程便就到京都了,到了那里肯定有办法!”
古小辰点了点头,又看向一众年轻士兵,“如今我要你们换上百姓的衣服,和他们分开上路,田大人他们带百姓走小路,你们走官道!”
闻言,众人皆知古小辰用意,只见一众士兵齐声道:“将军放心,我们这就上路!”
一众士兵连忙更换普通百姓行装,片刻之后,一众士兵已然扮做百姓模样站在古小辰面前。
“将军,你们小心,我们这就上路了!”其中一士兵对古小辰说道,话音落下,士兵们便欲转身离开。
“慢着!”
闻声望去,士兵们只见古小辰此刻泛红双眼,随即嘴唇微微颤抖道:“还有一事……我要你们尽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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