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旁的粗长藤条,沾上了盐水,递给进宝一根:“咱们好好伺候伺候海贵人。”
海兰面色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进忠指了指她的脚:“放心,贵人是伺候皇上的,玉体不能有损,只是抽脚心儿而已,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他话音刚落,一竹篾抽下去。
那一瞬间,痒和疼齐齐在脚心爆炸开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海兰惨叫一声,浑身绷紧,涕泗横流。
……
进忠熬夜不休地审问到天明,嬿婉却是一觉到中午。
富察皇后特意让素练亲自来传话,但凡嬿婉侍寝,第二天都必须好好休息,不准她去长春宫里。
嬿婉睡饱了醒来,精神好了不少,恹恹地吃了两口东西,让王蟾去请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便到了。
谨慎小心地诊脉过后,江与彬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娘娘身体损耗严重,又忧思过度,担忧过甚,若是不好好将养,恐怕日后不利于寿数。”
嬿婉看向这个如懿的忠实拥护者,轻声问道:“你知道本宫今日为何非要找你过来吗?”
如今的江于彬,还只是太医院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太医,原本是没有资格来给宠妃看诊的。
江于彬心头沉重,谨慎道:“微臣不知。”
嬿婉道:“一则是我听说你医术很好,我身体破败,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可能,二则,有一桩事,旁的太医不想沾染,本宫想请你帮个忙。”
江于彬心头一沉,越发谨慎:“微臣……”
嬿婉打断他:“昨天,海贵人和娴贵妃娘娘在养心殿,污蔑是我害死了悼敏皇子,我心里害怕,就说了些反驳的话。
可我没想到的是,娴贵妃娘娘大约是被吓到了,竟然非要让皇上将她身边的人都送去慎行司拷问,以证清白。”
江于彬猛地抬起了头,嘴唇几次蠕动,却没敢问什么。
他不是胆子小,而是怕自己倾泻出对惢心的担忧,反而落入对方的彀中。
嬿婉扯了扯嘴角:“我心里害怕得很,请求了进忠公公,看在惢心姑娘曾经跟着娴贵妃进了冷宫,已经伤及根本的份儿上,对她稍稍抬手。”
春婵忍不住道:“主儿可是把好不容易积攒的一千两银子都给了进忠公公了,您怎么就不提一提啊!这事儿说白了是娴贵妃太爱推卸责任,根本不心疼下人,哪里是您的错?”
嬿婉忙叫春婵住口:“说到底都是我不好,才牵连了旁人!”
春婵红了眼眶:“娴贵妃还想把奴婢和澜翠王蟾也扔去慎行司呢,要不是您拼死护着,侥幸说出来了自证的话,奴婢们怕是要跟惢心姐姐一样在受刑了!”
嬿婉眼眶更红:“也是我愚笨,说不出两全其美,双方都能保全自己的辩驳……”
春婵是真心疼她:“您好好的一心只顾着皇后娘娘,两个多月没见过皇上了,她们还要打压您,这天下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江于彬听着着急:“娘娘是想让微臣……做什么?”
他下定了决心,无论令嫔想怎么让他算计娴贵妃,他都豁出去了。
惢心已经为了贵妃坏了身子,凭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那可是慎行司啊!死在里面都无处申冤!
如今随时都可能是个死局,若是他还犹豫不肯投诚,谁还能救得了惢心?
靠只会等结果,等公道的娴贵妃娘娘吗?
娴贵妃娘娘等得起,因为皇上爱重她,可他江于彬不能等心上人变成尸体!
嬿婉歉意地看着江于彬:“我听说你跟惢心是同乡,想着你或许愿意去给惢心他们吊命,看诊,所以……
我人微言轻,实在不敢求皇上什么,只能请你帮你,不敢多求,只求千万别让他们受什么不可挽回的伤,不然即便是自证了清白,又有什么用呢?”
江于彬高高提起的心悬在半空中:“只是给他们看诊?”不用给娴贵妃娘娘下个绝育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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