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心里的烦躁彻底被驱散了,只剩下了笑意,探手摸摸他的脸颊:“你啊,惯会哄本宫的。”
进忠只是笑,温声细语地哄她:“张云说您快生了,您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事儿,您就掉掉眼泪,张张嘴,可千万别累着了,自有皇上和奴才替您去办呢。”
嬿婉又笑:“你可真行,连皇上都敢编排了!”
进忠轻笑:“皇上可心疼着您呢,比这上一回,倒真像是个亲爹了。”
嬿婉笑容微微淡了淡,白嫩细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喉结:“旁的什么人,哪怕是皇上,在本宫这里,都是比不上你的,进忠,这么些年,要不是你一直陪着本宫,本宫在这宫里,当真是撑不下去的。”
进忠眼神恍惚了一瞬:“奴才,若不是盼着能跟着令主儿您,也撑不下去。”
这样的话,他前世就听她说过一遍,那时候,他面上淡淡的,实则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求她一直能让他陪着。
嬿婉微微歪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眼神就这样黑漆漆的。
她跟进忠不一样,前世她说过太多的哄骗人心的假话,不止哄过进忠,还哄过太多太多人,所以,她已经不记得她跟进忠说过相同的话。
此时,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说些真心话罢了。
进忠看见了她脸上的茫然,心里苦笑自己的蠢笨偏执,又欣喜于他有朝一日,还真的就听见了她真心实意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她说这话,是不是跟上一世一样,只是为了哄着他卖命。
但他又知道,即便她是哄他的,他还是会甘之如饴。
他轻轻握住嬿婉的指尖,克制地不敢动一下,缓缓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令主儿,奴才已经出来很久了,得赶紧回去了。皇上那边若是有什么异动,奴才会想办法通知您。”
嬿婉眷恋地探手抓住他的大手:“本宫不想你走。”
进忠立刻跪回到床边的脚踏上:“奴才明儿一定尽量来早些!”
嬿婉不说话,扯着他的袖子,眼神直直地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孩子闹腾得厉害,又或者是快到生产,勾起了上辈子生孩子的痛苦回忆,她不想放手。
进忠心里苦笑,劝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
他温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令主儿别怕,那接生嬷嬷田姥姥的女儿,奴才已经让她进了宫,现在在内务府调教,最迟五天,就会送到永寿宫来当差。
您已经给了田姥姥治疗她那女儿的方子,等她到了永寿宫,张云会亲自替她看诊,如此,田姥姥必然会为令主儿卖命,她不敢叫您出事。
您还有张云给您每天诊脉,有春婵和澜翠贴心伺候,还有奴才,替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上那边,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温柔地给嬿婉掖了掖被角:“奴才不会叫您出事的,若您真出了事,等奴才杀了害您的人,就去给您守灵到老,您想吃什么要什么,奴才都买来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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