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搭话,愤愤转头,就看见了她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她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即便真的有气,也是气自己的。
她绷着脸走到了床边,坐下,握紧嬿婉的手:“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操心!可我哪里能不操心?……罢了,都是我自己不够强!”
她到底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怕认知上够了,也知道了许多阴谋阳计,可在真正的历练和经历上,总归还是欠缺的。
这些日子以来,险些失去皇额娘和嬿婉的恐惧,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可她如今就是整个长春宫和永寿宫能到处走动的,身份最高的人,怎么敢把这些惶恐露出来。
她沉着冷静地处理着一切,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却觉得自己历经沧桑。
嬿婉温柔地望着她:“公主将来的成就,绝非今日众人所能想象,不必为了一时的追不上而伤感自责,因为臣妾和娘娘,肯定能够稳稳地扎根在这紫禁城里,等着亲眼看公主,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璟璱鼻子一酸,忍了半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飞快擦了擦,对富察皇后告状道:“皇额娘你听见了,婉婉她说女儿比她笨呢!”
富察皇后好笑道:“你啊!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什么都爱强装着,憋了这么快一个月,如今才肯掉眼泪。”
璟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笑过之后,想到自己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嫁,便又笑不出来。
她握紧嬿婉和富察皇后的手,低低地道:“为什么就非得是女儿家嫁到别人家里去呢?要是能让男人嫁到我家里来呢?这样,就是他要离开家,而不是我要离开我家了。”
她这一句话,说得嬿婉和富察皇后都失笑,笑过之后,又难免心生向往。
若当真能那样,大约女子也能过得恣意许多吧。
富察皇后不想让璟璱和嬿婉想那么多,便转移了话题:“正好婉婉才刚生产没多久,便提前与璟璱说说生孩子的事,叫她日后遇到了,不必太过惊慌。”
她这里说的,是孕期和生产之后那些极其私密和尴尬的事情。
富察皇后看着两个都羞涩起来的姑娘,柔声道:“这些事情,是咱们女子无法避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因为忌讳和羞涩,就把自己的身子耽误出了毛病。”
嬿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重活一世,她身上最珍贵的,也就是这条命了。
母女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好些私密话。
富察皇后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又添了个极度畏寒的毛病,如今还没有到深冬,她却已经穿得极厚,手里也抱着暖炉。
说了会儿话,嬿婉摸摸她的手背:“春婵,快去,多添几个炭盆儿进来。”
又拉住她的手:“娘娘,臣妾身上已经干净了,您若是不嫌弃,就坐在床上与臣妾和公主说话吧,臣妾再让春婵给拿一条新被子。”
富察皇后怎么会嫌弃她,又想着若是躺着,就能多与嬿婉说些话,便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点头,就直接在嬿婉这儿住了小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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