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细语:“没错呢,本宫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
春婵却觉得,这其中还有点儿别的意思,但一时间也没能想透了,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也跟着笑起来:“进忠公公已经挺好了,不过照着澜翠跟李太医的例子来说,还有进步的余地。”
澜翠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被两人笑得坐立不安,红着脸跑了:“奴婢去看看主儿的药膳炖好了没有!”
嬿婉和春婵又笑了一会儿,嬿婉低声道:“皇上恐怕要晋升嘉嫔的位分了,你看得紧一些,莫要让下面人说出不该说的话。”
春婵眼底划过一丝担忧:“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那么喜欢嘉嫔,她犯了那么多错,竟还能复起。”
嬿婉不甚在意地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轻笑道:“嘉嫔确实长得明艳大方,又充满了异域风情,这样热烈张扬的美人儿,本宫瞧着也喜欢,皇上是男人,只会更喜欢。
她还生了两个阿哥,又是玉氏贵女,玉氏的新王爷上书了好几回,询问嘉嫔的状况,皇上不想跟玉氏闹僵,这次嘉嫔办佛会办理得不错,他正好借机给嘉嫔升位分。”
春婵眉头微皱:“奴婢不相信一个人能真的变好,她曾经那样恶毒地磋磨主儿,恐怕也不相信主儿会真的放过她。”
嬿婉似笑非笑:“放心吧,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春婵不是很明白,但见嬿婉没有多说,便也没有多问。
嬿婉又吃了一块儿糕点,忽然道:“这糕点不错,你让人送一块给他。”
春婵一愣。
嬿婉仿佛不经意似地瞥了一眼那盘子糕点:“若是他爱吃,就每日送一块,送上……半个月吧。”
春婵:“……”
她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来。
嬿婉瞥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却也跟着笑了。
她自己就是患得患失过来的,怎么舍得叫进忠也患得患失?
她是想警告他,磨一磨他的性子,叫他别光顾着为了替她出气,就行为出格,冒冒失失,甚至还敢拿命去赌。
可她不想让他怀疑她对他会变心,更不想让他觉得,这条路上,他若是不如她的意,就会随时被抛下。
她对他最大的狠心,也就是几天不见他罢了。
再多的,不能有,她舍不得。
入夜,进忠守在长春宫里,几次跑神,那双狐狸眼看向地面,黑漆漆的眼眸里一会儿全是戾气,一会儿充满了惶急,一会儿又茫然无措。
直到进守偷偷摸摸地靠过来:“忠哥,我守着,您去吃点儿东西。”
进忠没胃口,但他看见了进守充满了暗示性的眼神。
他顿了顿,去转角处吃东西。
进宝嘿嘿一笑,打开食盒。
除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就是盒子里孤零零的一块儿白桃酥了。
进忠愣了愣,继而眯起眼睛,愉悦地笑了起来。
进宝笑问:“忠哥是先喝这汤啊,还是先吃这一块儿糕点?”
进忠瞥了他一眼,挑着眉梢拿起了那块白桃酥,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酥甜,酥酥麻麻的,一下子就将他整个人都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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