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一丝一毫。
杜仲紧紧箍住他的脖子,透过点点暮光去看他隐忍得有些紧绷的脸,她知道他的心情,因为,她也一样。
不是没逃过,不是没狠心过,但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以往的那些潇洒是多么的牵强。这次回到他身边以后她无数次对自己说过,要认命,但此刻才知道,她还不够了解她的命,她的生命里因为有他才有了这么多的欢愉和幸福,她怎么能不对命运屈服?她怎么还会有惋惜?
她轻柔而坚定地凑上自己的唇,“那我们就梦一辈子吧!我是你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话成功地让他回到了现实,也激起了他的一腔悲愤和热情,于是柔情不再。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杜仲突然想起他腰上可是有伤口呢——于是推他转身,去看他的伤口。
孙遇食髓知味……他自己感受了下,好似伤口真的有些隐隐作痛——“没事!这黑魆魆的,你就算想看也看不清的!——杜仲,”他伸手去摸她的后腰,刚刚一直靠在大卵石上,也不知道磨伤了没有,“疼吗?”他摸到那块儿,发觉原本细腻柔滑的皮肤好似有点儿起皮,顿时心疼了,“磨破皮了吧?都磨破皮了怎么不跟我说呢?疼不疼?”
杜仲心想正好借此休战,于是捏了可怜兮兮的声音道:“我说你能听得进去么……”
孙遇很吃这一套,闻言拥着她,不再动作,两人静静享受着流水的温柔。
“相公——我们该回去啦!哪有出来洗个澡要洗一个多时辰的?回头张三他们又要拿眼睛瞪我了——”
孙遇小声笑着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么?傻瓜,知道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夫人,是他们的主母,他们不敢对你不敬的!”
“话虽这么说——”
“乖,别说话,再抱一会儿就回去。”
“……”
等到他们回到草棚时,巡逻的在巡逻,睡觉的在睡觉,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杜仲见状脸上的红云才稍稍退了点,也不在孙遇的身后躲着了,跟他一起往他们的草棚走去。然而刚到草棚门口,她就僵住了。
草棚外面的柱子上,静静地挂着孙遇唯一的那件外衫,还两袖伸展,仿佛是要拥谁入怀一般。
“啊——”杜仲脸似火烧,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抢着跑进草棚里去了。
孙遇跟在后面,先是看看那件已经洗干净了的外衫,再看看用那条破毯子把自己给埋起来的杜仲,脸也红了。
他走进不大的草棚里,发现地上已经被那帮体贴的万能侍卫们铺了一层干草,上面再铺了一块布——门口也有一块,都是今天买的粗棉布。杜仲此刻正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缩在棉布上,整个人都背对着他。
他轻轻地把草棚门口的布帘子给放下,走到杜仲的身边躺下来,再用力把快要睡着的人搂进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睡觉。
虽然是在荒山野外,虽然是狭小简陋的草棚,虽然衣服刚刚能蔽体,虽然还要吃上好一阵子的野菜粥……但此刻他恍然有了一种在过日子的踏实感:原来环境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天有她在身边,晚上睡觉时有她在怀里,这日子就充实了起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少人奢望过这种生活,可真的能有几人能得到?
老天终究待他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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