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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过手轻轻地拍我的肩膀,“你是多么坚强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崩溃呢?听我的话,这个机会你,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不是你剥夺我活着的权利,是我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亏欠了太多的女儿,我能给你这么一个机会,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孩子,不哭,不哭……”
他让我不哭,但他的眼眶红了。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拥抱,这是迟到了很多年的拥抱。
我感觉他在哭,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他。他是纵横商场的大佬,肯定不想任何人看到他哭的样子。
“我是真的很高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答应……”他迟疑着说。
“爸爸。”
我知道他要提什么要求,所以我主动叫了一声。
好陌生的称呼,我叫出来的时候,一点也不顺口,因为实在是没有叫这个称呼的习惯,从小到大,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这个称呼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我只听别人叫过。
他愣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应了一声,“哎……”
一切皆有定数,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这样叫他,因为我不能原谅他缺席我所有的成长。
但今天我原谅他了,不是因为他给了我求生的机会,是因为我也觉得可以为他去死,他是我的亲人,这是抹灭不了的事实。
……
晚些时候,将小小的追踪器打开,然后伏在房中听动静。
直到听到有人喊起火了,我才趁乱冲了出来。
房子外面有人看守,但这房子是木结构,看守的人都在外面,一听到起火,他们的第一想法当然不是往里面冲来救火,而是往外撤。
我顺利摸到了白天观察好的屋后,然后爬进了密密山林。
这里没有人守,估计也是因为这密林里根本没有路,我刚一钻进去,就被荆棘给刺得脸疼,但我顾不了这么多,脱下外套包住脸,猫着腰只顾往前钻。
密林里潮湿,不时有奇怪的夜鸟和动物的叫声,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确定没有人追来后,我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手臂上和腿上到处都是划伤,我要是不用衣服包住头,我估计我已经变成大花脸了。
我观察了周围,仔细听了动静,没有任何人的声音,我盘腿坐下,恢复一下体力,如果听到有人来了,那我就继续跑,如果没有人来,我就在这里等了。
这追踪器到底有没有用,苏茂昆的人能不能收到信号,收到信号后多久能赶来,这都是未知数,只能是听天由命。
过了一会还是没人追来,我索性躺下休息,但刚躺下,手就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感觉它在动,我吓得差点叫出来,赶紧换了个位置,却不敢再躺下了,太恐怖了。
我就这样靠着树休息,后来腿实在是太酸了,又坐一会,但始终不敢再躺下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林中有了越来越多的鸟叫声,我也可以看清周围的东西了,不远处的小树上,就盘着一条乌黑的大蛇,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摸到的是不是它?
我屏住呼吸,紧张极了,但它好像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在那玩了一会,它又慢慢爬走了。
我松了口气,感觉肚子饿了,这是平时吃早餐的时间了,但观察了周围,完全就没有东西可吃。
为了保存体力,我不再乱动,又靠着树坐下,忍住饥饿,心里在想,苏茂昆他们是不是也逃脱了?还是被火烧死了?
想到这里,一阵悲伤袭来,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人就是这样,在过度的紧张中不会有悲伤这种情绪,可一但缓过来,悲伤就会排山倒海地袭来。
于是我又开始安慰自己,他们也许也逃了,不用太过悲伤,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得活着。
又等了一会,我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叫喊声,我心里一慌,难道是左峰的人追来了?
“苏亚,你在吗苏亚?”是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叫的是我的名字,但我不敢答应,因为声音不熟悉,万一是左峰的人,那我答应就暴露了。
“方先生,距离显示只有200米了,她应该就在附近,但没人应。”那个男的又说话了。
“苏亚!苏亚!你在哪里?”
这一次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方哲的声音,方哲来了。
我赶紧扯开嗓子答应,“我在这儿,方哲我在这儿!”
“在那边,我们过去,小心一点。苏亚,没事了,你别动,我马上过来!”方哲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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