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我该如何回答?”
顾留白似是早知高集安会有这么一说,他笑了笑,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这里面记着的都是能说的,你去之前先看一看,记一记,挑着她感兴趣的说一说就行。”
“这是什么?”
高集安还没来得及接到手里,裴云蕖就已经飞快出手抢在手里翻了起来。
“顾十五,你这什么时候弄的?”
她一看就惊了。
这简直是一本冥柏坡埋尸人自传。
不仅记录着梁风凝怎么教他练刀,郭北溪是如何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的教导他练剑,还记录着他怎么接替梁风凝冒领军饷。
她随便看看都差点看入迷了。
比什么故事书都好看。
什么装死人,趴在死人堆里窃听回鹘人的情报,结果被回鹘人埋了,幸亏埋得不深,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什么有个马贼首领的姑娘膀大腰圆,看上了他,硬生生将他绑走了,幸亏他身子轻,想办法骗了些秃鹫下来,抓住秃鹫的爪子飞了一阵,才终于逃掉了,但也摔得个半死。
还有什么为了获取一些紧急军情,他肚子都吃不饱了,还问冥柏坡的生意人赊了银子去收买人。
至于被追杀,被逼供,那这册子上面记录得可多了。
反正她看着看着眼睛都红了,只觉得这混账东西活下来真不容易,为大唐边军做的可真多。
谁料顾十五倒是嘿嘿一笑,道:“里面半真半假,大多数煽情的事都是编的。好多都是一些边军吹牛皮的事情,我都编了放我身上了。”
“好你个顾十五。”裴云蕖无语,这不是欺骗感情么?
“你特意弄一份这个东西要做什么?”她顿时没了兴趣,将小册子塞给了高集安。
“别说这是我写的啊!你就说和我不是很熟,但在关外和幽州道听途说,听说了很多这种事情就行。”顾留白厚着脸皮交代了高集安,之后才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娘教我的,她说世上很多东西你别看得太认真,名声这种东西也是,名声往往大半都是吹出来的。比方说很多人写书做学问,写的文章明明没那么厉害,很多文人吹捧,解读起来,就显得特别厉害了,其实其中的有些道理,他自己压根没想到。名声这种东西,在那些个掌控天下棋局的人眼里,也就是一种愚弄操控人的工具。这些个人不是好奇绿眸嘛,我就按她们喜欢看的,给她们弄一个她们喜欢的绿眸出来。”
“狗是谁都狗不过你。”裴云蕖顿时明白了,嗤笑道:“你哪是帮我回礼,你就知道这些贵妇人喜欢传话,而且听见了新鲜东西,传得比谁都快,这郑氏门阀的夫人听了绿眸那么多的过往,她还不得意的到处去说呢?你说这些个小故事,一般人往外传,人家压根不信,但是郑氏门阀传出去的,假的也是真的了。而且你让高集安去送,高集安这一看就老实,而且大唐话他说得快还不会说呢,这一字一顿,一板一眼的,说得可清楚了,那吴嫣红怎么可能会觉得他说的是假的?”
“君子要善假于物,更何况我还不是君子,那不得多想想办法?”顾留白丝毫不以为耻。
裴云蕖突然回过神来,“顾十五,怪不得你帮我去教训晋俨华,你还特地通知那么多门阀的贵夫人去看戏,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想好了,要和她们打好关系?”
顾留白笑了,老实承认,“的确有这个算计在里头。”
“真狗!”裴云蕖骂了一声,却又忍不住佩服,“你这一环套一环倒是真厉害。”
她算是再次见识了顾十五这步步为营的算计。
在幽州,还没出发之前,顾十五的棋局就明显布置好了。
修行者不缺。
财力也不缺。
该从哪个方面入手,占得长安一席之地,他也已经布置了下去。
纵览全局,和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相比,就还欠缺些厉害的人脉。
寻常人若是帮着她去和晋俨华寻仇,那反而只能招惹些对手,积累不到什么人脉。
但他可好,将这如何积累人脉都已经算计在了里头。
有些事情,看他似乎做着就是一时兴起,事实却并非如此,都有很深的布局在里面。
“什么一环套一环厉害啊。”顾留白却是谦虚,摇头道:“还不是被你牢牢套住了。”
裴云蕖老脸一红。
若不是有高集安在场,她高低得发挥两句。
“说你的正事。”她瞪了顾十五一眼。
“帮我去郑氏门阀那回完礼,你再帮我跑一趟袁府,帮我送份礼物去给袁府那叫做周灵玉的夫人,你和她说一下,我约她见个面,让她挑时间地点就行。”顾十五微微一笑,说回正事。
长安的这些个权贵门阀,哪个家中都不会是绝对的凝成一根绳。
各房之间或许有不同的想法,嫡系和旁系也不会一团和气。
哪怕门阀之中的一些人对他敌视,也保不准这些门阀里头的一些人就看他顺眼。
更何况好些个门阀之中的贵妇人手里头的权势都不小,其中还有周灵玉这样的意外惊喜。
哪怕郑氏门阀的那名夫人明显是想和他亲近亲近,但他还是决定第一时间要会会这袁氏的周灵玉,回鹘的暗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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