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倒在地上的野猪迅速站起来,朝着为了追击而跑过来的托马斯大人冲过去。
“呀!”被野兽撞到的辅佐官向后飞去。
可能是被角刺伤了,能看到他上衣的胸口被撕裂,渗出血来。
而且,从背后摔到地上的冲击让他似乎动弹不得。
施瓦茨大人冲到正要给托马斯大人最后一击的野猪和托马斯大人之间,牵制住敌人。
“托马斯,能站起来吗!?”
“有点难。”上司头也不回地询问,部下诚实地回答。
但他还是像爬一样靠自己的力量脱离了战线。
我很想马上下去给他包扎,但我下去也只是添麻烦,只能强忍着。
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让人很焦急。
“米歇尔……”亚历克斯不安地伸出手。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紧张地注视着人与大自然的战斗。
喷着仿佛带着热气的鼻息,凶兽步步逼近。
施瓦茨大人一边抵挡着野猪的攻击,一边一点点后退。
野猪脸上仿佛长着五根长枪一般的角,而将军只有一把战斧。无论怎么想都是人类处于劣势。
施瓦茨大人身后的灌木丛里,泽拉尔德先生站在那里进行着援护射击。
然而,箭全都被钢铁般的皮毛弹开了,完全没有造成伤害。
偶尔擦过鼻子和眼睛周围的箭头,让野兽更加烦躁和凶猛。
“唔。”和野猪的角交锋了几个回合,可能感觉到形势不利,施瓦茨大人猛地转身。
然后全速朝着泽拉尔德先生的方向跑去。野猪看着施瓦茨大人飘动的外套下摆,更加兴奋地发出怒吼。
野兽把闪闪发光的眼睛焦点对准施瓦茨大人,以弹弓发射石子般的速度猛蹬大地。
只回头看了一眼的施瓦茨大人露出焦急的侧脸。野猪张开长着獠牙的大嘴,要把可怜的人类撕碎——
“噗通!!”——啊,掉下去了。
掉进了藏在落叶下的陷阱里。一直从一个方向攻击,就是为了把野猪引入这个陷阱。
短时间内挖的陷阱只有能让野猪一只脚陷进去的深度。
但即使如此,对于身经百战的猛兽来说,这点空隙就足够了。
他朝着失去平衡倾斜的野兽喉咙,像舀水一样从下往上挥起战斧。
——周围陷入了仿佛能让人耳鸣的寂静。
施瓦茨大人甩掉战斧上的血,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微微动了动嘴唇,大概是在低声祈祷吧。然后,他朝着树上的我们露出快活的笑容。
“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
马车在“咯噔咯噔”令人愉悦的节奏中摇晃着。
客车的上座是施瓦茨大人,旁边是我。
对面座位上的托马斯大人和亚历克斯相互依靠着肩膀,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今天他们都累了呢。
幸运的是,托马斯大人的伤并不严重,休息一会儿就恢复到可以自己走路的程度了。
原本以为被角刺穿了,实际上只是擦伤,他还很有精神地抱怨“明明是新做的衣服!”。
我悄悄窥视着比来的时候更重的马车货台。
在那之后,我们只把三角铠大牙猪的内脏取出来带了回去。
占据着狭窄货台空间的是传说中的野兽和……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这是在施瓦茨大人和我处理野猪的时候,泽拉尔德先生独自回到泉水边回收的栗子。
被施瓦茨大人责备不要擅自行动的泽拉尔德先生恭敬地低下头,但大概并没有在反省。
……老管家的这种地方,我觉得自己绝对学不来。
“米歇尔也累了吧。睡一会儿没关系。”
在毫无顾忌地熟睡的辅佐官和庭园师面前,施瓦茨大人说道。
“我没关系哦。施瓦茨大人您才应该休息一下。”
我笑着回答,他回应道:“我也不困。”
施瓦茨大人是个很容易入睡的人(起床气却非常大)……大概是因为驾驶马车的泽拉尔德先生不能休息,所以他也醒着吧。
我家主人就是这样的人。
而我也是那种不能在主人还醒着的时候自己去睡觉的性格。
“那么,请陪我聊一会儿吧。”
“好啊。”
在黄昏的归途中,我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度过了一段宁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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