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会意点头:“多谢嬷嬷提点。”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呢?这些年光是在这府中生存都已是用尽心思,只是这几日想着终于可以离开陆家,心中一时松懈。
她也知晓从陆家到王府,不过是从狼窝到虎穴罢了。
只是吴嬷嬷这几日所教,有诸多在高门的生存之道,陆清凝也是真心感谢。
婚期很快便到了,那日陆清凝早早就醒了,一直躺在榻上看着微弱的日光透过门窗的缝隙丝丝缕缕的射进来,直到照亮整个房间,彼时,嬷嬷轻轻叩了叩门,催促道:“二小姐可醒了?时辰不早了,奴婢进来为姑娘上妆梳头,可别误了吉时。”
清凝轻轻朝着门口应了一声:“您进来吧。”
随后门被打开,两位嬷嬷端着凤冠霞帔进入房中,在清凝的脸上头上忙活了起来。
璟王府张灯结彩,下人们忙的跑前跑后,内殿软塌上,男人单手扶额,凤目微闭,双颊苍白犹如细瓷,隐隐泛出清冷凉薄之色,桌上的白玉琉璃香炉不断的往外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平添几分神秘。
一小厮走近,恭敬跪下行礼,低声道:“王爷,时辰快到了。”
榻上之人手指动了动,并未睁开眼,薄唇开合,便听到一道低沉却不失清冽的声音:“随便找个人去即可。”
小厮恭敬应声:“是,王爷。”随后退出殿内。
待殿内没了声,江砚宸才缓缓睁开眼,今日便是他的大婚之日,可他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婚是父皇给他指的,那姑娘他从未见过,只听说是陆丞相家的嫡女。
他不想成婚,男女情爱早就被他从人生剔除,他不信那种东西,可父皇说成婚冲喜对他有益,拗不过,只得应下。
陆清凝被嬷嬷搀扶站在门前,迎亲队伍来了好长一队,可陆见文左看右看,硬是没看见新郎官,气得负手别过头去,今日他陆丞相嫁女儿,新郎官却称病不来,这是实实在在打他的脸。
璟王无实权,却得圣上宠爱,京中也没人敢惹,但身子实在太差,估摸活不了几年,更别说继承大统,陆见文虽为丞相,却也要对这位王爷恭恭敬敬。
他这会儿只庆幸圣上没把他的晚凝指了去,毕竟陆家的荣耀,全在她身上呢。
最后一长相清俊的男子手拿玉如意上前,对着陆见文神色淡淡道:“我家王爷身子不适,见此玉如意便如见王爷,陆小姐跟着嬷嬷上轿便是。”
说完众人皆跪下行礼,陆清凝被王府来的嬷嬷搀扶着上了花轿,花轿一路颠簸后终是到了王府。
清凝被嬷嬷扶着一路送到了正殿,接着是各种繁琐的礼仪,她只从盖头下瞥见与自己拜堂之人的红色衣角和绣着云纹的黑靴,随后便被送到了内殿。
刚进内殿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吓得清凝顿住脚步,身边嬷嬷轻声提醒:“榻上躺着的便是王爷,今日需王妃侍候王爷就寝。”
清凝轻轻点头会意,被嬷嬷搀扶着坐到了榻上,待嬷嬷关门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身后的呼吸声时粗时细,看来这王爷真是病的不轻。
璟王躺在这儿,那方才与自己拜堂的又是谁?哎,这璟王也够可怜的,自己大婚却连拜堂都不能亲自去,陆清凝在心底感慨。
听着男人一阵阵的咳嗽声,陆清凝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自己的盖头要怎么办?是自己掀起来还是等着他掀?可他连床都起不来,如何掀?
陆清凝心里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跳的七上八下。
等了许久,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浅,陆清凝实在害怕他死了,便直接自己掀了盖头,她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烛影绰绰,榻上的男子紧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乖顺的垂在眼睑,鼻梁如雕刻般挺立,浓如墨的眉与寡白如纸的嘴唇对比强烈,即便穿着红衣,面色却也不见一丝血色。
这是她第一次见外男,一颗心不听话的猛跳,原来璟王生的竟这般好看,是病态掩不住的好看,陆清凝犹豫许久,还是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本王还没死。”
突来的声音吓了陆清凝一跳,她连忙缩回手,规矩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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