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看江砚宸的眼睛,她觉得他此刻的眼神如刀一般锋利,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江砚宸逼近,眼中情绪不明,沉声:“你当真一点不在意?”
清凝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墙边,她依旧不敢抬头。
“在意什么?”
江砚宸眸色沉沉,垂下了眼眸,突然冷声:“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你来筹办。”
说完江砚宸拂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房中。
清凝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回想着他方才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她不敢问,她是个胆小鬼。
她害怕得到的结果不是她想的,害怕得到又失去的那种不安感。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宁愿他们永远是这样的合作关系。
过去十七年,她过的谨小慎微,走错一步,就会有生命之危,在江砚宸这里她知道了被尊重是什么感觉。
如果突破这层关系,他们彼此便都不能如现在般理智。
她的内心像是一片枯地,没有任何养分的土壤,而她自己,是历尽千辛,破土而出的一棵草,就靠着早年娘亲给的一点点养分活着,她也早已习惯如此,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片枯地有多渴望甘霖。
如今只尝到了一点甜头就能如此牵制自己的情绪,若是枯地真成了沃土,这棵草或许能够得到暂时充足的养分,可谁也说不准,哪日,养分没了,沃土又成了枯地,那这棵草还能活么?
她不敢赌。
他们彼此都背负太多,是不能被情爱牵制住的,她不想成为他的牵制,也不想他成为她的牵制。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她历来是个知足的人。
清凝缓缓起身,理好了衣服,挺立身子走了出去。
此刻内侍已经到了齐府,齐府这边自是早早便将大门开着,就等着宫中来人。
进了门便由齐家家奴领着进了院子,不一会儿,齐家上下都跪在了地上等候宣读旨意。
昨天夜里,威远侯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齐乐瑶,得知陛下真的赐了婚,齐乐瑶简直不敢相信。
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就怕是父亲为了安抚自己说的谎话,如今见到宫里真的来了人,面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
“威远侯之女齐乐瑶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远候齐恒嫡女齐乐瑶,性子纯良,恭顺柔谨,朕感念齐家一门忠烈,特准威远侯所求,准齐乐瑶入璟王府,为侧妃,钦此,谢恩!”
听着这圣旨,威远候只觉羞愧,圣上不满他拿金书铁券相逼,这旨意下的,句句都是讽刺。
别人赐婚,都是圣上的好意,可这圣旨上写的却是准威远侯所求,这便是告诉众人,这婚事,是他齐恒求来的。
看向一旁的齐乐瑶,已经高兴的叩头谢恩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只要女儿能如愿,也值了,这齐家的名声,等个几年,他用些心思,便能挣回来。
齐乐瑶满心欢喜的谢恩接下圣旨,如获至宝。
她终于能如愿了,她觉得,此去,便是繁花似锦,只要自己温柔些,江砚宸一定能重新接纳她,自己再为他生下孩子,那她的地位便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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