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木匣内的东西,王老家主却是没看的,他是个清醒的人,很清楚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又不该知道。
当公孙安世问及为何不直接上报朝廷时,王老家主犯了难。
最后在公孙安世一通威逼之下,王老家主总算开了口。
按王老家主的说法,他们王家本就是流放之家,如今虽然也小有薄产,但终归还是不太上得了台面。
这木匣与云阳宝藏有关,也只是王老家主的猜测,并无实证,他哪里敢就这么上报朝廷。
若猜测有误,只怕好不容易在广州站住了脚的王家又得受到朝廷诘责,那时便是几代人的努力化作泡影了。
因此,王老家主这才想到托付交友甚广的女婿来查证一二,待事情确定了再上报朝廷。
对于王老家主的说法,公孙安世不置可否,却也没多说什么。
之后的时日里,公孙安世将身边的玉麟卫全部撒了出去,一面查探王家的风评,一面寻找王老家主所说的那个海商。
只是始终一无所获,或许是时日太久,那海商已经离开了广州也未可知。
为此,公孙安世连日里都没个好脸色,让王家上上下下也跟着胆颤心惊。
今日,公孙安世收到了两封信,都是从雒阳公孙家据点加急送来的。
一听说雒阳来的,公孙安世立马想到了云绫,随即便找上了公孙玉瑶一起。
因着两封信都是通过家族内部渠道送来的加急信件,公孙玉瑶按下了心中的急迫,并未第一时间去看信上的内容,而是让公孙安世这个家主先看。
半炷香后,公孙安世终于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却手握信纸,眉头紧皱,始终一言不发。
公孙玉瑶终是按耐不住,出声问道:“大兄,云绫究竟在信上写了些什么,她可还安好?”
眼见妹妹不耐,公孙安世这才将信纸递了过去,说道:“云绫丫头倒没什么大事,不过她送来的消息却非同小可啊。”
公孙玉瑶看了兄长一眼,接过信纸仔细看了起来,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看过后,公孙玉瑶放下信纸,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想不到杨天志竟然……”
话到嘴边,她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早年她行走江湖时,就多次与杨天志打过交道,还曾救过他一回,未曾想他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
兄妹二人沉默半晌,公孙安世方才出声道:“杨元泰遭遇截杀,杨天志几乎同时被人算计中毒,还有嵩阳剑派的严邵光,呵呵,魔门还真是好手段呐。”
闻言,公孙玉瑶臻首轻点,说道:“李怀仁前日来信说在济南府外发现一处西戎人的据点,拷问之下得知他们的首领带着几十人外出,不知是要去做什么。如今看来,魔门的布局只怕远非如此。”
说罢,兄妹二人神色凝重,都在为眼前的局势而担忧。
半晌,公孙安世轻拍桌面,沉声道:“云绫丫头已经启程南下襄阳,这广州我们也不能久留了,明日便启程北上吧。”
闻言,公孙玉瑶看了兄长一眼,并未说什么。
对于兄长在广州多日查到多少她并不关心,她此来只不过是防备着那个暗处的魔门高手罢了。
若非有那个半步宗师在,公孙玉瑶是绝对不会放云绫一个人去雒阳的。
如今兄长说要走,她自是没有意见。
不过,忽然想起云绫信上所言,她又开口道:“兄长准备如何安排杨元泰?”
闻言,公孙安世沉吟片刻,方才回道:“杨天志若死,镇远镖局群龙无首,极易生乱。我意将杨天志的情况如实告知杨元泰,至于他要怎么做我便不管了。”
公孙玉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未再多言。
计议已定,公孙安世当即派人去寻杨元泰,他自己则回到住处安排明日北上之事。
当杨元泰得知父亲命不久矣时,整个人都如同魔怔了般,满脸的惊慌失措、不可置信。
待醒过神来,杨元泰“噗通”一声跪在公孙安世面前,哭诉道:“还请公孙大人为我父做主啊!”
公孙安世扶起痛哭失声的杨元泰,安抚道:“你且放心,杨总镖头豪爽仗义,也曾多次为朝廷分忧,此事本官定会予镇远镖局一个交待!”
得了承诺,杨元泰这才止住了哭声。
待公孙安世问起他之后的打算,杨元泰抱拳回道:“大人,家父如今性命堪忧,在外又有歹人暗中窥伺,元泰斗胆想请大人差人护送一程。日后大人旦有差遣,元泰及镇远镖局上下定不推脱!”
说罢,杨元泰深深一拜,持礼甚恭。
公孙安世并未推辞,当即表示会派玉麟卫沿途护送他返回雒阳。
杨元泰走后,公孙安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口中喃喃道:“镇远镖局,嵩阳剑派,再是演武大会,唉……时局要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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