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放下手中工具,往云绫这里走来。
待到近前,诸葛珲笑道:“你这丫头,果如云绾所言,是个坐不住的。”
说罢,不待云绫说话,他又说道:“走吧,随老夫寻个说话的地方去。”
闻言,云绫只得暂且按下心思,跟在诸葛珲身后一道离去。
行不多时,二人走进一处与旁的房屋大不相同的建筑。
此处墙高楼阔,内里雕梁画栋,所用技法堪称精湛,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走入大厅,云绫抬首看见一块牌匾,其上以金漆书写着“忠义”二字,牌匾之下供奉着许多牌位,最上一层牌位黑底金字,上书“汉丞相武乡侯诸葛公”。
“门主,这是宗祠?”云绫不解地问道。
“不错,眼下也只有这里最为安静。”
诸葛珲自顾自地在供台下的蒲团上一旁坐定,不忘招呼云绫坐到他身边。
云绫先是恭敬地三鞠躬,而后才依言坐到诸葛珲身侧,满眼狐疑地看着后者,静待其说话。
见状,诸葛珲抚了抚长髯,轻叹一声,说道:“我知你此来为何,然而此间之事你未必能解,老夫只能告诉你云绾两口子暂且是安全的,你在此盘桓几日便早些回去吧。”
闻言,云绫秀眉微蹙,回道:“门主既知我来意,当知此事背后尚有我家师父,甚至还有玉麟卫与辽东公孙氏,若没个结果,晚辈岂能轻易回去?”
话音落下,诸葛珲瞥了云绫一眼,笑道:“好个丫头,倒是会以势压人。”
闻言,云绫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半晌,诸葛珲又是一叹,说道:“本是一桩家丑,老夫不欲外扬。你这丫头既搬出玉麟卫来,老夫便与你说道说道吧。”
随着诸葛珲的讲述,云绫渐渐摸清了一些脉络。
简单而言,就是天机门出了家贼,这家贼在云绾调查血杀楼时露了马脚,当即她便禀报给了诸葛珲。
虽说是露了马脚,但这家贼行事极为谨慎,将身份藏得滴水不漏,若非云绾心思缜密,也绝难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
诸葛珲思虑再三,决定让诸葛逊和云绾一道假作失踪,借机由明转暗,势要将这家贼的身份查探出来。
待诸葛珲说完,云绫摩挲着下巴,轻声说道:“所以,血杀楼那些军中制式手弩,是这家贼弄出来的?”
说罢,云绫定定地看着诸葛珲,等着对方的答案。
未曾想,诸葛珲却摇了摇头,说道:“非也,从目下查到的情况来看,这家贼是在暗中贩运盐铁之物去西羌,并无实证表明其与血杀楼有关。我那孙媳妇之所以察觉到他,也是从血杀楼的生铁来路中发现的。”
“血杀楼的生铁来自西羌?”
“大部分是。”
一时间,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诸葛珲打量着云绫,云绫则凝眉暗自思索着。
半晌,云绫猛地抬头看向诸葛珲,问道:“我家大师姐去了何处?”
“西羌。”
闻言,云绫面露疑惑,问道:“先前门主还藏着掖着,这次为何这般干脆了?”
诸葛珲微微一笑,说道:“因为老夫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与其让你在蜀中四处乱闯,不若老夫说明了的好。”
“还是门主看得明白,也省的晚辈做出什么事来,平白得罪了门主。”云绫点头回道,算是肯定了诸葛珲的判断。
对此,诸葛珲也只得摇了摇头,口中念道:“你啊你……”
虽得了大师姐的去向,但云绫也非全然信任了诸葛珲之言,当即询问云绾的具体下落。
然而诸葛珲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诸葛逊与云绾进入西羌之后便不会再与家中联络,以免走漏风声。
他们与诸葛珲约定三月为期,不管有没有查到家贼的线索,他们都会回来。
这也是诸葛珲让云绫早些回去的缘由所在,诸葛逊夫妇入羌已有两月,算算时日再有一月便会回返,届时云绾自会与明玉楼方面联系。
云绫当然不会满足于此,她此行便是为寻云绾而来,如今虽有下落,却还未见其人,自然不会轻易回去。
是以,她冲诸葛珲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门主相告,既然大师姐去了西羌,那晚辈自去寻访一番便是。今日叨扰一夜,明日晚辈便动身前往西羌一行。晚辈这便回去休整,告辞!”
说罢,云绫起身便要离去。
诸葛珲闻言,却是面露苦笑,叫住云绫,说道:“你这丫头,疑心病还挺重。再有一月云绾二人就当回返,你何苦又去西羌走这一遭呢。”
云绫凤眸看向诸葛珲,面带笑意,俏声道:“师命难违哩!师父既要我寻到大师姐,晚辈自是要见到大师姐无恙方才算是完成师命哩。”
说罢,不待诸葛珲再说什么,云绫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快步离去。
见此,诸葛珲只得轻叹一声,摇头不语,起身也离了宗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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