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是谁的产业可曾查过?”云绫指尖一顿,问道。
李三想了想,这才回道:“此事倒是查过,说来也怪,这飘香院原本不温不火,但三年前被新东家买下,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不少姿色不俗的女子,从此生意兴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只是······”
说到此处,李三没再说下去。
见此,云绫也明白,查是查了,只是还没查到。
不过她也没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似青楼、赌坊这等产业,所谓的东家不过是摆在明面的傀儡,真正的东家皆是隐于幕后的,没那么好查到。
这点云绫知道,玉麟卫自然也知道,是以李三才没拿明面上的东家来说事。
想问的都问了,云绫勉励两句便打发了李三离开,她还要与云绾说说后续的打算。
“大师姐,我打算去飘香院一趟,你可不许跟师父说哩。”云绫轻声说道。
闻言,云绾先是一惊,随即说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去那种地方作甚?便是要查,自有玉麟卫在,他们比你合适。”
对于云绾的反对,云绫是有预料的,但她心中却是有着成算的。
玉麟卫固然能去查,但她有着玲珑辅助,什么密道密室的都逃不过玲珑的探测。
可以说,她只要进飘香院走上一遭,便能将整个飘香院查个底儿掉。
但这话没法与云绾明说,她也只得撒娇卖乖,只说尚从义干系重大,她得亲自盯着些才放心。
云绾却是不信的,还当云绫是出于好奇,想要去见识见识青楼。
是以,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直言云绫若是敢去,她回头便写信告诉师父知晓。
没奈何,云绫只得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下去。
她深知云绾的性子,什么事一旦认准了你就别想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云绾见她歇了心思,又温言安抚了片刻,随即表示今日便在这福来客栈歇下了,姐妹俩许久不曾一块儿窝在被窝里说说体己话了。
云绫心知这是大师姐不放心,担心她夜里偷偷去飘香院,这才要留宿于此看着她呢。
对此,她也只得接受,不然显得她做贼心虚似得。
入夜,云绫与云绾同榻而眠,她枕着云绾的胳臂,姐妹俩悄声说着体己话。
燕十七则在一旁软榻上安枕,呼吸轻缓,显然已经睡熟。
倏的,房门突兀地被敲响,燕十七猛然睁开双眼,旋即起身快步赶到门边,袖中短刃滑出,谨慎地问道:“谁?”
“王掌柜送信,请云老板尽快过去一趟。”门外响起李三的声音。
云绫姐妹也一直关注着这边,闻言,云绫当即起身穿衣,一面冲着燕十七点头示意。
后者会意,轻声回道:“稍待。”
说罢,她收起短刃,转身过来帮着云绫更衣。
不多时,云绫三女便随着李三匆匆离开福来客栈,趁着月色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云绾只当公事,本不欲同往,但李三的话却让她不去也不行了。
只因李三带来了庞冬梅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庞冬梅死了,尸首就漂在离飘香院不远的小河沟里。
“死因为何?”云绫一面赶路,一面问道。
“来时尸体刚捞上来,军中仵作说可能是自戕。”李三回道。
这个回答令云绫和云绾齐齐皱眉,二女对视一眼,也不再多问,一切见了面再看不迟。
待到玉麟卫驻地,王崇义亲自将云绫三女迎了进去。
见到庞冬梅已经僵直的尸体,云绾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悲伤。
事实上,云绾和庞冬梅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近,否则当初也不会去劝说庞冬梅休夫还家。
没想到一次寻常的出谷,再见面却是这副模样。
这里是玉麟卫的地头,云绾不便多问,只得由云绫出面了。
“王校尉,庞冬梅的死因可确定了?”
“自戕而死。”说着,王崇义伸手指向庞冬梅脖颈上一处被泡得发白的血洞,又指了指一旁摆放的一枚金簪。
云绾一眼便认出了那金簪,轻声说道:“庞氏说这簪子乃是诸葛纯大婚当夜送她的,她一直都戴着,没想到却成了她自戕的凶器。”
闻言,云绫也看了金簪一眼,旋即又看向王崇义,问道:“即便如此,何以判定乃是自戕?”
王崇义给身侧亲兵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从一旁取过一张布帛,其上隐隐透着血迹。
“姑娘,此物是仵作在庞氏内衬中发现的,虽被河水浸透,但字迹仍可分辨。”
说罢,他便将布帛展开,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云绫与云绾齐齐移步过去,只见不大的布帛上密密麻麻写着上百言,字迹嫣红,竟是封血书。
待看过后,二女眼中齐齐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贼子安敢如此!”
云绫咬牙一声低喝,听得王崇义及一众亲兵尽皆心中一颤,低头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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