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近来事情太多,巴蜀绿林道存在感又太低,她都将他们忽略了过去。
主意已定,云绫当即快步赶回大都督府,随手拉住一人让其去寻王崇义过来,她便在正堂等着。
不多时,王崇义匆匆赶来,抱拳见礼后问道:“姑娘唤末将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闻言,云绫微微颔首,示意王崇义在一旁坐下,这才说道:“巴蜀绿林道发布悬赏追踪朝廷命官一事尚无交待,请王校尉亲自带兵走一趟天雄寨,将顾廷带来成都问话。”
王崇义得令,当即抱拳应喏一声,见云绫没有别的吩咐,这才快步离去。
云绫端坐主位,眸子微眯,指尖不自觉叩击着桌案,不知心中盘算着什么。
另一边,王崇义点齐千余兵马火速出了成都城,直往西南而去。
天雄寨毗邻峨眉山,从成都过去,若是快马加鞭,至多一日一夜便可赶到,
是以,王崇义所带皆是骑兵,一人双马,务求尽速将人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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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天雄寨,顾廷还在喝着酒,看着舞,听着曲,日子好不悠闲。
只是,他面上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中却在为一事发愁,偏偏身边还无人可以倾诉。
原因无他,就在前日他收到了一条消息,让他必要之时舍弃天雄寨到凉州去。
凉州是什么地方?边陲要地,北临北凉,南接西羌。
那里虽然水草丰美、商旅不绝,却也正因为如此,无险可守的凉州也饱受外族扰边之苦,岂能与天府之国的益州相比。
何况这天雄寨乃是其父辛苦半生创下的基业,岂是说弃就能弃的。
心中虽然不愿,但父亲临终遗训言犹在耳,让他遵从那位的命令行事,教他如今左右为难。
说到底,他还是不能认同父亲的想法。
如今天下太平,他守着天雄寨吃香的喝辣的,何苦去做那些掉脑袋的买卖,最终那位的谋划还未必能够成功。
面上带着笑,顾廷心中却没来由地叹了口气,仰头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似今日这般饮酒作乐了。
正当他惆怅之时,一个守寨喽啰惊慌地跑入大厅,口中还高呼“不好了!”
这一嗓子让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喽啰,自觉为他让开道路,使其一路跑到了顾廷跟前。
顾廷放下酒碗,冷哼道:“何事如此惊慌,尔若说不出个道理来,仔细着你的皮!”
喽啰喘着粗气单膝跪地,语带慌乱地禀报道:“大当家的,外头来了一支官军,少说也有上千人,个个顶盔掼甲、杀气腾腾的,要大当家的出去说话!”
闻言,顾廷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那公孙姑娘问罪来了?
旋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当日他的回答虽然算不得天衣无缝,但也半真半假,这些日子他也乖乖听话不曾离开天雄寨一步,如何也不会此时派兵捉拿他才对。
除非,他故意留下的线索起了作用。
念及此,顾廷心中一喜,暂且放下一颗心,起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大厅,沿途不忘招呼着手下人一道,也算是壮壮声势了。
天雄寨门前,王崇义策马立于阵前,身后是一众手持火把、整齐列队的骑兵。
顾廷快步而来,登上寨门向外望去,正迎上王崇义的视线。
他大笑几声,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将军来此,顾廷这厢有礼了!”
闻言,王崇义坐在马背上,敷衍地抱了抱拳,朗声道:“玉麟卫校尉王崇义!还请顾大当家的出来一叙!”
顾廷又是一阵大笑,指了指王崇义身后的兵马,喊道:“原是王校尉,失敬失敬!只是王校尉带了这许多兵马来我天雄寨,顾某生性胆小,委实不敢面对啊,不若就这般说话吧!”
王崇义冷哼一声,悄悄冲身后打了个手势,这才朗声道:“前阵子顾大当家在巴蜀绿林道中发布过一条事关朝廷命官的悬赏,今日王某此来,也是职责所在,欲请顾大当家往成都一行!”
王崇义的动作顾廷看在眼里,心知这是其让麾下兵马准备强攻之意,当即大笑出声,喊道:“原是如此!配合官府查案,顾某责无旁贷!王校尉稍待,且容顾某交待小的们一番,这便随王校尉走!”
说罢,顾廷也不避开王崇义的视线,就在寨门上当众交待手下。
如此回答与如此做派,令王崇义颇为意外,不禁微微皱眉,定定地看着顾廷行事。
不多时,顾廷似乎交待完了,转身冲王崇义喊道:“王校尉久等,顾某这便下去!稍待!”
说罢,顾廷的身影便从寨门上消失,王崇义为此心中还紧张了一瞬。
不过,他的紧张有些多余,十息过后天雄寨寨门大开,顾廷大步流星出来,手边甚至没有携带兵刃。
见此,王崇义暗暗舒了口气,在他想来能不动武自然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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