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倒是面不改色,紧紧跟在云绫身边,静待吩咐。
云绫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将计划过了一遍,这才悄声说道:“福伯,可有办法联系到师公?”
闻言,福伯终于有些色变,皱眉问道:“姑娘,这是出了何事,竟要惊动老家主?”
云绫默了默,沉声道:“三尸脑神丹现世非同小可,若无师公坐镇,我委实心中难安。福伯可有办法尽快联络师公回京?”
福伯从云绫之前的表现已经猜出那三尸脑神丹必然不简单,只是未曾料到会让云绫如此紧张。
是的,紧张。
云绫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话语间那微不可察的颤抖和急迫仍是让人老成精的福伯捕捉到了。
这也让福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当即回道:“老家主此次去的并州,最多三日便可将消息送到,以老家主的修为,一日便可赶回长安。”
闻言,云绫心中大定,深吸一口气,道:“还请福伯回府后立刻去办,愈快愈好。”
“姑娘不回府?”
“我需进宫去见师伯。”云绫摇了摇头,望着北面说道:“这次一个不好整个长安都得乱了套,我们得早做准备才成。”
此言一出,福伯彻底色变,当即拱手拜别云绫,就要赶回燕国公府去。
福伯匆匆离开后,云绫又将莫言之唤到身边,问道:“莫校尉,我可信任你吗?”
闻言,莫言之精神一振,抱拳道:“都尉只管吩咐,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云绫深深看了莫言之一眼,虽然后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她能从其眼中看出一抹坚定之色。
沉默半晌,云绫心中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去杜二狗处发出悬赏,内容就是取我的性命。”
此言一出,莫言之大惊失色,讷讷道:“都尉,这,这怎可使得!况且地下城的规矩······”
不待其将话说完,云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不信任你,时常冷落于你,视你的功绩如无物,是以你怀恨在心,高价悬赏我的人头,听明白了?”
莫言之当然听明白了,正因为听明白了,他才更是心怀惴惴。
前半句或许是真,但后半句莫言之是从来没想过的,当下他只觉太冤枉了。
正当他想辩解之时,却见云绫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透着他说不上来的意味,直教他背脊生寒,顿时脑子就清醒了。
云绫这是要以身入局,将那张泉引出来。
是了,若是旁的悬赏他们未必见得到张泉本人,唯有如此才能与张泉面对面。
思及此,莫言之顿时躬身一拜,恭敬道:“属下明白了,定为姑娘办成此事!”
见此,云绫微微颔首,抬手虚扶一把,又道:“方才那句话,前半句是真,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证明是我错了。”
说罢,她不理会呆立当场的莫言之,自顾自领着燕家兄妹往皇宫而去。
良久,莫言之重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今次算是说开了,也不知日后如何相处为好······”
念叨一句后,他振作起精神,眼神重新坚定起来,转身又往归义坊而去。
既然说开了,他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反正头号主子也让他好好辅佐云绫,他就做个尽心竭力的属下便是。
当务之急是尽快办妥悬赏之事,旁的倒还好说,关键是云绫的官家身份。
地下城能一直存在于长安阴暗面,自然是有其不可逾越的规矩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与官府来往。
这个来往既包括不与朝廷官员结交,也包括不接受任何与官府有关的悬赏。
如今云绫让他想法教张泉接受这份刺杀悬赏,可不是一件能简单办成的事。
是以,直到他回到区星的小院前,也没能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
对于去而复返的莫言之,区星依旧十分热情,屏退左右后问起了其中的缘由。
待听过莫言之的苦恼,区星先是一惊,随即浑不在意地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那张泉对于悬赏从无忌讳,只看酬金是否能打动他。”
“哦?”莫言之惊疑出声,问道:“他就一点不顾地下城的规矩?”
闻言,区星嗤笑出声,道:“那厮素来不忌!就小弟知道的,去年他就接了一个悬赏,目标是时任万年县令,酬金足有千两黄金。”
莫言之眉头紧锁,半晌方才说道:“官府没查到?”
“嗯。”区星沉着脸点头道:“那厮做得隐秘,知道此事的都是他的人,碍于解药没人敢检举他,是以官府最终也只得抓了几个替罪羊,不了了之。”
莫言之深吸一口气,不期原本以为最难处理的点反倒是最容易的,剩下的就看要多少酬金能打动张泉出手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也不是问题,因为这笔酬金注定是不会支付的,可以由着他信口开河去。
于是,莫言之当即告别区星,直往百花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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