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对宁忠吩咐道:“把这香撤了,闻得人犯困。”
闻言,宁忠低声劝道:“陛下,太医说这香需得时时燃着,再配上汤药才能见效快。”
“不差这一两个时辰,撤了吧。”延平帝无奈一笑,“是朕不寐的毛病犯了,原来吃些汤药就成,这次却又添了这玩意。”
宁忠看到延平帝微微蹙起的眉头,低头应了一声“诺”,端着香炉退了出去。
风怀远看到延平帝眼底下的青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宽慰他。
因为现在说出口的宽慰之言只是一场拙劣的欺骗……
“风爱卿,朕打算放那些后妃离宫。”
延平帝淡淡地一句话,炸的风怀远险些跳了起来。
他不明白这位帝王又要发哪门子的善心!
风怀远勉强克制住骂人的冲动,皱眉说道:
“陛下是担心岳广攻入京城,让娘娘们受辱?如果是这个原因,陛下可以放心……”
延平帝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平昭,真到了那一日你要想得开……大魏走到如今这一步,和我、父皇,甚至每一位宗室都脱不了干系,但是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你尽力了,我也尽力了,我们还能做的就是让这京城不受战争之苦,少牵扯些人进来。”
风怀远喑哑无言,垂头盯着面前的茶盏,淡黄色的茶汤里漾起细细的水纹。
他下意识伸手按住桌沿,想要茶汤里的水纹消失,可越是用力,水纹就越明显。
延平帝见状长长地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太痴了。
宁忠轻手轻脚地走到延平帝身边,行礼上前:“陛下,去丰州的人回来来了,长丰县主带军在城外落脚,等您传唤。”
“请县主……”
风怀远猛地把手收回,抢言道:“陛下,不如先让甘双进来回话。”
延平帝点了点头:“去吧……平昭,要问什么你自己问,朕听着就行。”
风怀远趁着宁忠出去的时候,语速飞快地说道:
“陛下,我们还有希望,只要想办法将赵卿诺留在京中,有她在,裴谨和赵家军就会过来。”
延平帝淡淡地“嗯”的一声。
风怀远察觉到他的放弃之心,不禁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自从知道先帝给了襄王密旨的那一日开始,延平帝似乎就失去了振兴大魏的雄心壮志。
每次上朝,听到襄州的消息时,延平帝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是父皇为了四弟立起来的一个靶子。
……
与此同时,远在沛州的裴谨接到了袁氏族长差人送来的信件。
裴谨将看过的信件放到一旁,端详着站在厅堂中央的老汉。
标志的蒜头鼻,只有一只左耳,腰间别着把弯刀,满身的江湖气。
霍老汉迎着裴谨的目光,看了一圈,自顾自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着灌了一壶,砸吧着嘴说道:
“你这的茶不好,怎得不让女娃娃多拨些银子置办点好茶……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姓霍,和赵家的女娃娃、洛昌华一起从穗安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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