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坐起身,朝那边瞥了眼,麻帐内隐约躺着个人。
收回目光,她出了房门。
再次回来,林月端着一碗药站在床前,眼神淡淡道。
“大郎,该喝药了。”
说完,林月上前拨开麻帐。
“慢点,别生风了。”
苏氏上前阻止,缓缓地拉开麻帐。
看到那人模样,林月挑了挑眉。
那小挑眉长得有点像隔壁小哥,脸色白,眼睑白,唇白,爪甲白,是一种透透的玻璃脆白,毫无血色。
要不是眉发皆黑,她都怀疑这人得了白化病。
捕捉到一道视线,林月停止打量,目光朝其移去,视线相接,他的眼神空洞冰冷,没有生气,如死水一般。
“夏丫?”
林月收回目光,走两步,把碗捧到他面前。
“夏丫,勺子。”
林月把勺子拿了出来,重新将药递到他面前。
“哎,娘是叫你用勺子喂,恙儿手使不上力。”
林月扫了吴恙两胳膊一眼,她方才明明看到他手可以动,还可以撑着床起身,为何这时又肌无力了?
“看不起我?”
冰冷压沉的声音响起,抬眸望去,见他那双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
林月想了想,老实地点了点头。
“滚!”
“给我滚!”
“恙儿!”
暴怒症发作,他甩手朝林月而去。
林月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他手腕,右手中的药随即晃动,林月手便顺着晃动方向将汤药迎回碗中,但还是撒了些出去。
她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又得熬一个时辰的药。
林月抓着他的手,那手腕细得差一点拇指和中指就可以触到,触感冰凉入骨,林月用了些力道,他却怎能也挣脱不了。
“恙儿!别激动,缓口气,啊……”
“快滚,不准你在这里,滚出我的房间……”
苏氏的身影挡在二人面前,她抓住吴恙乱扑的手苦口婆心地安慰。
“夏丫,你快给恙儿道歉,快告诉他你不是这个意思……”
吴恙扑腾一会没劲了,靠在榻上喘气,眼神却恶狠狠地盯那一脸漫不经心的人,一字一句道。
“你!找!死!”
“夏丫,你先出去,把药给娘。”
林月瞥了眼手中的药,递给了苏氏,走了出去。
在门旁的阶上坐下,听着门内的说话声,林月拾起木枝慢悠悠地划着地面。
脸色虚白,应是血虚,腿有残疾,神经或肌肉萎缩,不能吹风,抵抗力低下,手脚无力身体冰冷,气短气喘。
非专业人士,还是问问陈大夫吧。
林月将木枝丢掉,朝厨房走去,这具身体刚十四岁,实际十三岁,太小了,还是得养一阵子。
随后两天,林月如愿以偿地搬出了东房,第三天回门,林月独自一人回去。
苏氏给了四个红封,猪肉花生红枣各一斤,加上半斤红糖凑够四样礼,约三百文,林月看了直抽嘴,这几天她才吃过一小块猪肉,红糖五百文一斤,她给了半斤,简直不会勤俭持家,钱是这么花的吗?
她上山挖赤青藤一个月才挣这么多!
林月不肯,坚持要把糖换成水果干。
“夏丫,这红糖保佑娘家吉利红火的意思,女儿出嫁回娘家多少都带些,你不带会被人笑话的。”
林月不在意这些,林家都把人卖了,架不住苏氏在意,只好提走。
回了林家,还未进院门,四丫带着弟弟妹妹跟小鸡觅食似的跑了过来。
“二姐!”
“二姐!”
眼见着鼻涕虫刹不住车要撞上来,林月赶紧退后伸手拉住他后衣领,免得红枣花生红糖遭殃。
接着王氏也出来了,接过林月手中的东西,把她迎到大堂。
“夏丫,那个吴恙身体怎样?”王氏道。
“夏丫,童生家剩几亩薄田,你婆婆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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