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反对新法而被贬的吕公着、文彦博、范纯仁、苏东坡、苏辙等人召回朝廷。
于是苏东坡像坐了火箭一样,官位节节攀升。只用不到半年时间,他从常州团练副使,历任朝奉郎知登州(今山东蓬莱)、礼部郎中、起居舍人和中书舍人,最终官至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同时负责教育少年皇帝宋哲宗,成为帝王师。
他的弟弟苏辙也累迁至龙图阁直学士、御史中丞。后来一度官居副宰相,进爵开国伯。
司马光已经六十八岁,年老多病,多次上表请求辞官。但高太后不但不批准,反而任命他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正式官拜宰相。考虑到这位三朝元老病体衰弱,特批他可以乘坐轿子入朝,且只需三天上一次班。深蒙圣眷的司马光忘我工作,终于彻底罢除新法。第二年,因身体不支病重去世,满朝悲恸。
在司马光的葬礼上,心直口快的苏东坡忍不住和程氏兄弟起了冲突。
程颐、程颢兄弟同为北宋理学的奠基者,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德修养目标。程颐的性格端方古板,有一次他给少年宋哲宗讲课,宋哲宗顺手折下一根柳枝。程颐见状板起了脸,劝谏道:“方春万物生荣,不可无故摧折。”老成持重的司马光听说这件事后,认为程颐太不懂得变通,如此教育可能导致皇帝不喜欢儒生。
当端方古板的程颐遇到诙谐豁达的苏东坡,自然会发生一些故事。
那一天,群臣在参加完太庙大典之后,打算结伴前去吊唁司马光。但是负责操持司马光丧礼的程颐不许他们进门,理由是《论语》中提到过“子于是日哭,则不歌。”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孔子如果哭过,这一天就不会再唱歌。引申出来的意思是,如果有悲伤的事发生,这一整天就不能再快乐。
苏东坡反唇相讥:我们是参加典礼之后再来吊唁,孔子又没说过“子于是日歌,则不哭。”
孔子当然没有说过,唱歌以后不能再悲伤!
程颐无言以对,但仍然固执地不让大家进门吊唁。苏东坡于是出言讥讽道:“伊川可谓糟糠鄙俚叔孙通。”程颐食古不化,可谓山寨版的叔孙通。
苏东坡不会料到,他只不过图一时口快,却掀起了蜀洛党争。从此,程颐的门人开始不遗余力地弹劾苏东坡,而以苏东坡兄弟为代表的川蜀官员也奋力反击。党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苏东坡离开了朝廷中枢,而程颐也被罢崇政殿说书,差点因此致仕。
苏东坡的离开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以他当时的声望和影响,若是稍微圆滑收敛一点,有很大可能位居宰执。
但圆滑的苏东坡便不是我们喜闻乐见的苏东坡了。
旧党掌控朝政后,对新党的打击报复丝毫不逊于当年新党对旧党的倾轧,苏东坡对此不以为然。他并不赞同尽废新法,同时对旧党的腐败现象多有不满,于是新党认为他不是自己人,旧党也认为他不是自己人。当新旧两党都不能容他的时候,自请外调成为最好的选择。
公元1089年,苏东坡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此时杭州恰逢大旱,饥馑与瘟疫一同发生。
再次来到杭州的苏东坡,会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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