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娘和妹妹没有逼着姜媚去张家,也许姜媚现在还是他的妻,她的美也该是为他绽放的。
见院外有人,姜媚便没有出来,在门口停下,柔声问管事:“奴婢见大人还没回来,想去迎迎大人,管事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大人么?”
管事知道姜媚是裴景川看重的人,恭敬回答:“这位周郎君刚刚考完试,特地来找公子谢恩,搅扰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哦。”
姜媚应了声,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们保持距离。
从头到尾,姜媚都没有看周鸿远一眼。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裴景川终于回来了。
看到周鸿远,他的面色一沉,没想到这个窝囊废竟然还有胆子来这儿找他。
他快步走近,还没发作,余光就瞥见姜媚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
恰在这时起了风,姜媚手里的灯笼被吹得摇曳,裙摆也随之翻飞,像是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裴景川直接越过管事和周鸿远进了院子,姜媚迎上来,温笑着问:“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晚?”
她仰着头,月牙般的眸子似乎只能看到他一人。
裴景川的心情好了些,一边拉着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过些时日春闱揭榜便是殿试,太子殿下找我说了些事,就耽误了会儿。”
屋里灯火明亮,裴景川细细观察了一番姜媚的表情才问:“周鸿远什么时候来的?”
“约莫一盏茶之前,管事带来的,听说是要感谢公子。”
姜媚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裴景川让她在屋里坐着,然后才出了院子见周鸿远。
等管事的退下,周鸿远拱手道:“小生今日特意来谢过公子的同行之恩和对家母舍妹的收留之恩,春闱已经结束,小生会照顾好她们,以后就不再来叨扰了。”
裴景川对这些人住不住在裴家并不感兴趣,只是想起他和叶家有娃娃亲,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你要娶叶家小姐?”
姜媚就在他身后的屋子里,裴景川这个问题很是讽刺。
周鸿远已经知道那晚和裴景川一起逛灯会的是叶家六小姐,也知道裴叶两家有意结亲,刚刚受了李氏的刺激,他忍不住反问:“那裴公子呢?你若要娶叶六小姐,又何必非要把她抓回来?”
周鸿远的语气带了质问,有对姜媚的愧疚,更有对裴景川的不解和愤怒。
明明裴景川的身份尊贵,多的是女子供他挑选,他却偏偏夺人之妻,到手了却又不珍惜。
裴景川觉得周鸿远的样子有些可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害她被抓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贵气高雅,一个寒酸疲惫,胜负一眼就能分辨。
周鸿远的肩膀很快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早就没了资格,却还是说:“如果公子并不是真心待她,能不能……放她自由?”
“不能,”裴景川毫不犹豫地回答,而后又道,“你的妻子刚被处决,你现在该做的是为她节哀,而不是来这里关心我的人。”
这话,既是嘲讽威胁,亦是宣示主权。
周鸿远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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