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王妃看看可还合适吗?” 王信在退朝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中。他的脚步急切却又带着几分期待,踏入房门后,一眼就瞧见了正在窗边的董熟。他面带微笑,轻轻走到董熟身旁,小心翼翼地将一支精巧绝伦的簪子捧在手心,毕恭毕敬地递到董熟的面前。
此时的董熟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雕花的梳妆台前,明亮的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全神贯注地对着那面古朴的铜镜,轻轻捏着眉笔,一笔一划地精心描绘着自己那如新月般的蛾眉。王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待董熟完成画眉的动作后,他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问道:“王妃今日怎么突然想着要化妆了呢?”
董熟微微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目光温柔地落在镜子上,仔细地审视着自己刚刚精心雕琢出的妆容。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流转着动人的光彩,朱唇轻启,对着王信缓缓说道:“王爷,您可知道,今日乃是七夕佳节。妾身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便是能与王爷一同出门去逛逛这繁华的街市。可王爷天生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市井之间,都那般引人注目。妾身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以最美的姿态陪伴在您的身旁。倘若妾身不精心打扮一番,就素面朝天、太过朴素的话,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在背后嚼舌根,说妾身配不上王爷您这般的人物,那可该如何是好呢?”
王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而又豁达的笑容,他轻轻地伸出手,拿起董熟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支眉笔,在手中把玩着。他那深邃的目光在眉笔上流连,仿佛是在回忆着与董熟之间的点点滴滴。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爱妃,即便被旁人看到了又能如何呢?他们那里知道你我的深情。”
董熟听了王信的话,眼波流转,目光中满是感动。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王信,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她轻轻握住王信拿着眉笔的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王信则低下头,目光与董熟交汇,那眼中满是深情与温柔。
“王爷,王妃,王太后有请。” 丫鬟那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悠悠地传入了屋内。王信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回应道:“好,本王这就前去。” 说罢,他温柔地扶住董熟,两人一起缓缓地朝着王太后的屋子走去。
来到王太后的住处,王信和董熟恭敬地行礼。王信轻声说道:“孩儿见过母亲,愿母亲万福。” 董熟也温婉地跟着说道:“儿媳见过母亲,愿母亲万福。”
王太后坐在椅子上,微微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开口说道:“什么万福不万福的,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愿意再弄王府的繁文缛节了,你们就和以前一样便好。信儿封王了,苏州那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信儿啊,你就把我送回苏州吧。”
王信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头,听完太后的话后,他立刻说道:“好的,母亲。过两日,孩儿定会安排妥当,护送您回苏州。” 王母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转过头,目光慈爱地看着董熟,缓缓说道:“熟儿啊,怀胎可是辛苦事情,要多多注意休息,切不可劳累了自己。”
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玉镯,递到董熟的面前,接着说道:“这两个玉镯,就送给你了。你嫁到我们王家也有几年了,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没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你。你可一定要收下,要是不收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董熟看着王太后手中那两个温润的玉镯,眼中满是感动与惶恐。她连忙微微欠身,双手接过玉镯,目光中满是敬意,说道:“多谢母亲,儿媳定会好好珍藏。”
王母看着董熟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了,她轻轻拍了拍董熟的手,说道:“熟儿,这玉镯和你很是相配,你那温婉的性子,也很合我心意。”
王信在一旁看着这婆媳和睦的场景,心中满是欣慰。他笑着说道:“母亲,有熟儿在孩儿身边,孩儿很是安心。”
王母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说道:“你们夫妻二人要相互扶持,莫要因为一些琐事起了争执。这日子还长着,要和和睦睦的。”
董熟微微红了脸,轻轻靠在王信的身边,王信则轻轻搂住董熟的肩膀,说道:“母亲放心,孩儿明白。”
王母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董熟款步走出王太后的门口,不经意间抬手轻抚脸颊,这才惊觉自己脸上的妆容仅仅完成了一半。她有些难为情地看向王信,轻声问道:“王爷,这妆…… 现在该如何是好?” 王信这才将目光聚焦在董熟的面庞上,看到那化到一半的妆容,他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他嘴角上扬,轻轻笑道:“哎呀,这倒是别具一番特色呢。”
董熟和王信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情骂俏着,这时,门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之弟来到王府了。” 王信听后,转过头对董熟温柔地说道:“爱妃,你快去处理妆容,无论是继续化完,还是将其洗掉都可以,我先去与你弟弟见上一面。”
董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王府,王信早已在正堂里静静地等候着。董浩见到王信后,立刻恭恭敬敬地行拜见之礼,口中说道:“小弟,拜见大列吴王。”
王信仔细地打量着董浩,只见他气质儒雅,宛如一位谦谦公子。王信热情地开口说道:“弟弟来了,快快请坐。” 董浩依言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对王信说道:“吴王,这科举之日是在何时呢?” 王信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半个月之后,估计各地的举子们都能够抵达帝都了。不过为了留出足够的准备空间,所以定在下月初十正式开考,不知你为何有此一问呢?”
董浩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弟明白了。不知吴王您是否拥有治理江东的权力呢?” 王信有些疑惑,但还是坦诚地说道:“有,你又为何这样问?”
董浩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急切地说道:“那苏州知府的职位是否有空缺呢?” 王信微微撇了撇嘴,说道:“弟弟若是有意,可即刻走马上任。” 董浩连忙摆手解释道:“小弟并非是为自己谋取官职,而是为一个沧州的举子询问。如若他考取了状元,不知可否让他上任苏州知府一职。”
王信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他要是真能考中状元,莫说是苏州知府,现在浙江巡抚一职正好空缺,让他去担任浙江巡抚都没问题。” 董浩听完,脸上顿时洋溢着喜悦之情,他开心地说道:“多谢姐丈指点。”
董熟将脸上那半残的妆容洗去后,缓缓地走到了堂屋里。董浩一眼就看见了董熟,他立刻快步上前,关切地说道:“姐姐,近来可安好?”
董熟微微抬起手,优雅地摆了摆,说道:“一切都好,只是如今怀有身孕,行动上有些不太方便罢了。”
三人稍微说了些家常,董浩就要告别,胡从柳还在外面等着呢。
董浩恭敬地拱手,准备辞别,口中说道:“王爷,王妃,小弟这便要告辞了。” 王信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惊讶地说道:“这茶才刚刚端起,一杯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完,你就要急着走了?”
董浩神色有些急切,赶紧解释道:“王爷,胡公子此刻正在门外等着我呢,我不好让他久等。” 董熟一听说是胡公子,眼睛微微睁大,立刻追问道:“可是那胡从柳?” 董浩抬起头,目光坦诚地说道:“正是,就是他。”
董熟听完,目光转向王信,看着王信正在看自己,莫名心虚,对董浩说道:“那你快去吧,可别让人家在外面等得太久了。” 董浩于是快步离开了王府,与在门外等候的胡从柳一同朝着福星客栈的方向回去了。
王信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转头对董熟说道:“这胡公子,本王猜他应该是金陵人士吧?”
董熟眼神有些躲闪,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王爷,您猜得没错,他确实是金陵人士。”
王信看着董熟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了几分:“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你与这胡从柳之间……”
董熟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急切地开口说道:“没有,绝对没有,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撇清什么。
王信静静地看着董熟,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够看透她的内心。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哎呀,爱妃,以后可不能再把那些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王信轻声地说完那番话后,便温柔地让董熟回房去好好休息,告诉她等到晚饭过后,再一同去街上游玩,享受那节日氛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内务府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王府。那太监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见到王信后,顾不上行礼,便急切地说道:“王爷,陛下紧急召您入宫。出大事了,李太后不知为何突然要自尽,陛下十分焦急,王元帅您快快进宫去劝劝李太后。”
王信听完,不假思索地翻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地朝着紫禁城疾驰而去。那马蹄声急促而响亮,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当他火急火燎地赶到西慈宁宫时,一眼就望见李太后正神色决然地站在宫殿那高高的屋顶之上。王信的心脏猛地一揪,他急忙快步上前,恰好看到李奇正满脸焦虑地站在一旁。王信赶紧凑上前去,急切地询问道:“李大人,太后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李奇的脸色惨白,他慌乱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这么爬上屋顶了。” 此时,皇帝也看到王信赶到了,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对着王信大声喊道:“吴王,快,快想办法把太后从屋顶上弄下来。”
王信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几个大步跨到了距离屋顶较近的位置,抬起头,对着李太后大声地劝说道:“太后啊,您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陛下还没有好好地尽孝呢,您怎么能这样轻易离去呢?”
然而,李太后站在屋顶之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她将宝剑直直地指向王信,声嘶力竭地说道:“吴王,让陛下以后好好地孝顺董太后吧。董太后她三个儿子都已经不在了,她比我更需要这份孝心。”
王信见状,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急忙又说道:“那太后,咱们就不为李大人考虑考虑吗?李大人在这世上可就您这么一个妹妹啊,您要是就这样走了,李大人得多难受啊。” 可是,李太后看起来心意已决,她缓缓地跪在了屋檐之上,泪流满面地对着李奇说道:“哥哥,妹妹对不起你了。”
接着,她又仰头对着天空大声喊道:“太子崇,是我害死了你们,都是我害死了你们。” 话语落下,她猛地挥起手中的宝剑,自刎在屋顶之上。
李太后身体向前倒去的瞬间,王信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他高高地跃起,接住太后坠落的身躯。在接住太后的那一刻,王信感觉到了那身躯的沉重与冰冷。他轻轻将太后放在地上,看着太后那已经失去生机的面庞,满脸的悲怆与无奈。周围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声悲痛的叹息,皇帝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皇帝那布满哀伤的面庞上一片肃穆,他缓缓地挥了挥手,用低沉而又沉重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退下。随后,他独自静静地留在了李太后那冰冷的遗体之前。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像一尊被悲伤凝固的雕塑,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后,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与痛苦之中,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那昏黄的夕阳余晖透过宫殿的门窗洒了进来,映照在皇帝那孤单而落寞的身影上。从始至终,皇帝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终于,他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离开了西慈宁宫。
当天夜里,皇帝颁布旨意,罢朝三日,以此来为李太后守孝。那旨意中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太后的哀思与追念。在这三天里,整个宫廷都被一片肃穆的气氛所笼罩,太监和宫女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悲伤。皇帝则每日都沉浸在对李太后的思念之中,在那寂静的宫殿里,他默默地回忆着与太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而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凄凉与哀伤。
王从紫禁城缓缓归来。他翻身跃下马背,随后将缰绳递给一旁的仆人,让其将骏马牵走。他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进王府,一路来到堂屋之中。
在堂屋里,他先是细致地擦了擦手,仿佛想要擦去在宫中沾染的那一抹哀伤与尘埃。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更换了一身衣服,那动作中带着一丝对繁琐宫廷之事的解脱。换好衣服后,他缓缓地坐到主座之上,端起一碗凉茶,仰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顿感身心舒适了许多。
董熟静静地站在一旁,她轻轻地拿下王信手中的空碗,然后吩咐下人再端上一碗凉茶。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疑惑,轻声地问道:“王爷,今日不是陪着陛下进宫去劝太后了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信微微皱着眉头,拿起一条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一边擦拭一边缓缓说道:“太后驾崩了。不过,太后这一生也算是可以了。她以前效法那唐明皇的武惠妃啊,好在她没有像武惠妃那样被太子瑛的阴魂吓死,也算是有了一个相对安稳的结局。” 他的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感慨,既有对太后离世的惋惜,也有对其一生的一种别样的评判。
董熟在听完王信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神色凝重地吩咐下人说:“速速去准备缟素,陛下一定会为太后发丧的,可不要等到时候我们手忙脚乱的。” 她的声音沉稳而又带着一种对宫廷礼制的熟知。
然而,王信却迅速地伸出手拦住了董熟,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审慎和深思熟虑。他缓缓地说道:“不可如此行事。等到旨意下达之后再做准备,如果现在就提前准备,很容易引起陛下的怀疑。”
王信抬眼望向窗外,眼看着那夕阳的余晖渐渐离开大地,暮色将要笼罩,他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