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等同于束手待毙。没了枪的安伯尘就相当于没了牙的老虎,再如何勇武,面对实力远高于他的方柏,再无半丝机会。
千军万马团团围绕,安伯尘面无惧色,双目中掀起一江紫潮,冷喝道:“枪来!”
话音落下,被方柏卷于鞭尖的银枪无邪忽地一颤,随后仿佛活了般硬生生挣脱出铜鞭,划过十来丈之地,飞回安伯尘手中。
惊叹声此起彼伏,就连方柏也是一愣,难以置信的望向垂枪而立的安伯尘。
要知道天下间,只有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天品猛将,日夜杀戮,才能和他们的贴身兵器生出感应,兵器沾染血煞久而成精,呼之即来,招之即去,比如吕风起的方天画戟,又比如李紫龙的梨木虎牙枪。
安伯尘不过十七岁,上阵杀敌寥寥数次,竟能和银枪生出感应,实令诸军惊诧。
孰不知,安伯尘能召唤无邪仅仅因为藏于无邪中的那羽风雷,昔日司马槿于龙泉井底驭枪而飞,正因风雷羽的缘故。而安伯尘魂中含雷,无邪亦藏雷,魂令一出,无邪立归。从前安伯尘只能于尺寸间召枪入手,如今突破地品,雷魂和周天三势完成了首次融合,业已能在百丈之地召唤无邪,可若超出了百丈安伯尘也无能为力。
是了,司马槿能驭枪而飞,我如今也已突破地品,未尝不能驭枪而逃。只不过如此一来,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安伯尘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然。
想要擒下方柏已非可能,眼下不是生便是死,哪还顾得上那些。
心意一动,安伯尘刚想驭枪而飞,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隔着重重人影安伯尘极目望去,赶来的那列马队旌旗高悬,上书璃珠二字。
弹指间心中闪过数个念头,安伯尘神色稍缓,既然这场阴谋的主使者是史先锋,连方柏都不知缘由,那么璃珠公主更不会知道。等她前来如实禀告,以她对自己的态度定不会如方柏那样草草判定,到那时候应当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安伯尘心中如是想着,冷不防,一道厉风从身后扑来,安伯尘一个闪身于毫厘间避开。
扭头看去,劈出那柄战斧的正是面露急色的史先锋。
“长公主已至,谁为公主殿下斩杀此獠,便是首功之臣!”
一斧劈空,史先锋急中生智,厉声高呼道。
……
“安伯尘已重伤,兄弟们并肩而上!”
“杀……杀了安伯尘找公主殿下讨赏!”
璃珠的车队远在数百丈外,史先锋手下的部卒中传出起哄声,少时便有几道人影蹿出,凶神恶煞般扑杀向安伯尘。
安伯尘尚有余力,银枪挑起,几个起落间便将那些士卒击飞,可令安伯尘没有想到,越来越多的士卒红了眼的越众而出,手持枪戈向安伯尘杀来。
安伯尘并无三头六臂,兼之有伤在身,面对如潮的兵卒只能拖枪兜圈而走,且战且退,然而四面八方都是不断扑来的士卒,安伯尘又能走到哪去。
就在这时,清朗的笑声从安伯尘身后响起。
“安小友可愿和易某同行?”
猝然回身,安伯尘就见身后三步处,一身麻布衣的易先生正笑吟吟的看向他。
与他一起诡谲出现在战圈中的,还有一辆寻常无奇的马车。
深深看了眼易先生,目光落向他手中奇光涟涟的龙珠,安伯尘不及多想,一个闪身钻入马车,而易先生则笑着朝向四面八方的士卒拱手作揖,施施然迈入车厢。
两人刚入马车,刀枪箭矛齐至,将木头做的马车捅成马蜂窝。
“哗啦!”
木架散落,车梁坍塌成木渣,诸军放眼望去,皆是一脸呆滞。
马车里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发生何事?”
远处行来一匹玉照狮子马,大队人马护于身后,马上坐着员英气逼人的女将,粉妆薄施,手挽鞭花甩向拦路一骑。
方老将军率先回过神来,翻身下马,抱鞭而拜:“参见长公主殿下。”
诸军一慌身,纷纷下马,山呼千岁。
“方帅平身,何事喧哗,竟在宫前造次?”
美目落向乱作一团的诸军,璃珠冷声问道。
闻言,方柏面露异色,疑惑道:“不是殿下和君上传旨诸军,言道叛贼安伯尘逼宫,命令诸军擒杀?”
璃珠微微一愣,转眼后俏脸冷若冰山,叱声道:“一派胡言,本宫何时下过这样荒唐的旨意!谁道安将军是叛贼?再说,他一个人如何逼宫?真是荒唐至极!”
方柏老脸一僵,细细想来,真说安郎将造反逼宫的确荒谬,可一来气急攻心,二来……冥冥之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大势,令他渐渐深信。
那种力量,似曾相识……
回过头,方老将军怔怔地扫过满脸仇深似海的将士们,心头一寒,放眼诸军,却再找不到史先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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