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失身份。
只是他在这件事里,没有什么话语权,也保不下许满仓。
如今许满仓开口恳求,只为了当初帮过他的高大夫。
吴玉峰更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顿觉满心遗憾,不能将许满仓留在军中。
“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不过我会尽力。”
许满仓起身,朝吴玉峰郑重跪地行礼。
吴玉峰扶起许满仓,又跟他细细讲了这些年对北狄的了解。
然后交给许满仓边境外一部分已经探索过的地形图。
随后慎重思索后,又交给许满仓一把小小的匕首。
上面的装饰很像北狄那边的东西,然而这却是跟乾人接头的信物。
这些年来,乾国往草原上安插的探子也不在少数。
大部分死在了草原上,近两年更是再没有消息传回来。
吴玉峰将这件信物交给许满仓,一来是想让他确认一下那些探子的死活。
二来,万一还有人隐匿在北狄,许满仓若是有难,或许也能得到点帮扶。
在边境待了一日,天刚蒙蒙亮,许满仓跟李三李四、张起四个人,换上了厚厚的兽皮。
装扮成北狄牧民的模样,从旌安尚未建好的城墙缺口离去。
吴玉峰站在城墙上,肩上厚重的披风被寒风不断的拉扯,仿佛有人在掐着他的脖子一样。
目送几人离开,吴玉峰下了城墙头。
对于大将军选择派人深入草原打探这件事,吴玉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选中许满仓,至今也不明白大将军为什么会知道许满仓的存在。
虽然再三叮嘱,但吴玉峰觉得许满仓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许满仓为人沉稳,沉稳到时常让人忘记他只有十六岁。
可再沉稳,也只是一个没有离开过边境的少年。
做探子,需要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而非蛮力。
吴玉峰忧心忡忡,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吴遂抓紧去查高忘忧的下落。
哪怕没有许满仓求情,就冲高开之之前在边城那几年救死扶伤。
他的子女也不该遭受如此对待。
......
草原上下了一场大雪,北风呼啸,卷起满天雪沫,刮的人脸生疼。
许满仓想起羊皮袄老汉临终前说的话: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
“满仓,进去烤烤火。”
张起从土坡下的洞穴里钻出来,紧了紧身上的皮袄。
“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这雪能停。”
他们一行四人进了草原,跑了三天没有遇到一个人,却遇到了这场大雪。
好在,有临出发前吴副将给的地形图。
在雪没有掩埋一切的时候,找到了一片地势高些的土坡。
四个人挖掘出一个洞穴,又寻回许多树枝遮挡,勉强藏身躲躲寒风。
否则这样的天气,不出一日,人和马都要冻死。
许满仓点点头,如今四面一样的景色,看地图都已经有些分辨不出方向。
他们四个已经远离边境,也不敢放松警惕,便只能轮流出来值守。
静静等待这场风雪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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