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觉得周淑婉的眼神很奇怪，她看着她，带着些怜悯，又似乎有些自得。
不过她跟王闻序的夫妻关系应该是好了很多。
一路上她都在跟她絮絮叨叨王闻序的事情，大多是苦恼的抱怨，里头暗含着炫耀跟期盼。
于是尤晚秋也顺着夸他们的夫妻关系，好像她根本不认识王闻序一样。
“我有时候真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
周淑婉清秀的脸红扑扑的，她眨了眨眼，是少女怀春独有的青春韵味。
“你见过他那样么？我有时候觉得他好可怜，阿爷也真是的，怎么老是给他那么多公务，害得他都不能常回家休息，累的都要在桌案前打盹。”
周淑婉说着，又漫不经心的说：“你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想你应该是见过的。”
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之间总是会有一些争端，她们总会不由自主的互相比对，企图找出蛛丝马迹让自己占到上风。
尤晚秋虽然没有真的成为王闻序的人，但她曾经差点嫁给他，于是就成了周淑婉单方面的比对对象。
尤晚秋听着险些笑出来，但她克制住了，做出有些落寞的模样来：
“我不知道，表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副模样，表哥年纪比我大许多，他总是很沉默，有很多话不会对着我说，我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周淑婉就在尤晚秋的认输中自动赢了。
她嘴角翘起，看着尤晚秋这个手下败将，很无所谓的说：“他想什么又有什么要紧的，你不是都跟那小侯爷好了么，他对你倒是痴心，只是我姨母那里……”
尤晚秋眼眶刹时红了，她垂下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周淑婉走。
周淑婉赢了两次，已然占尽上风，于是她轻飘飘的放过了尤晚秋这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对手。
她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话说的不对一般，朝尤晚秋抱歉的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竟是忘了表妹跟长公主的龃龉，一时说错了话……”
周淑婉很少跟人道过歉，一时间竟然有些卡壳。
好在尤晚秋不敢让她尴尬，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又来折腾她。
尤晚秋抬起头，依旧眼眶发红，她强行扯起嘴角，一副难掩哀凉的模样：
“没什么，我跟小侯爷本来就不能成，之前是我痴心妄想，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自然不会因此怪罪表嫂。”
她当然是装出来的，但周淑婉很满意。
她觉得尤晚秋说的没错，世间道理本就是如此，乌鸦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她是安平公主的女儿，天皇贵胄，她公主母亲下降的也是周国公府的少爷，她作为母亲的女儿，自然就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娘娘。
周淑婉天生富贵，骄傲肆意，被千娇万宠养大的贵女，配得上她的自然也就只有才貌出众，于殿上挥斥方遒，簪缨戴帽、踏马游街的探花郎。
他们会是很好的一对，就像戏文里写的那样。
只可惜这探花郎身边，还有着出身卑微的母亲，以及更加卑贱的表妹。
不过没关系，她会帮他清除掉这些污点。
周淑婉笑了起来，带着些痴意，她看向尤晚秋的眼神里又开始透着些怜悯：“没关系的，表妹，我会帮你找一个不错的夫婿，就跟我答应你哥哥跟姨母说的那样，找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夫婿。”
尤晚秋也笑了，她上辈子正面接触周淑婉的时候其实不多。
她想：周淑婉这个人应该没什么朋友。
最起码没有会在她面前说实话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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