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嫂子那儿。”高守平说。
高大霞朝后看了看：“嫂子呢？”
刘曼丽站在胡同边，探身朝外张望。四下无人，夜风从巷道尽头袭来。刘曼丽从包袱拿出了一个韭菜盒子，递给身后的杨欢：“快吃了，还热乎。”
杨欢闻了闻，脸上现出一丝厌恶：“我不饿。”
刘曼丽一怔，双手微微颤了颤：“我专门送过来的。”
杨欢皱了皱眉：“我不想吃，一股韭菜味。”
刘曼丽不由拉下了脸来：“韭菜盒子能吃出白菜味吗？不吃拉倒！”
杨欢叹了叹气，一把拉住刘曼丽：“曼丽，别生气，我这一吃，回宿舍别人就闻着味了。”
“闻就闻，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刘曼丽不悦地回道。
“不是，咱们俩这事，需要点时间。”杨欢挠着后脑勺。
“多长时间？”刘曼丽反问，“等我七老八十？等我牙掉光了眼皮子耷拉了？”
“曼丽，你想哪去了。”杨欢叹气。
“你想哪去了？”刘曼丽气冲冲地瞪着杨欢，眼底浮现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你是想陪小洋楼里的袁飞燕，别当我不知道！”
“我陪她干什么，她有毛病。”杨欢斩钉截铁道。
刘曼丽扬了扬眉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有什么毛病？”
“没毛病能去住小洋楼？”杨欢小声说，“她这是把自己送给恶鬼当干粮！”
刘曼丽不由惊慌起来：“小洋楼里真有鬼？”
杨欢刚要说什么，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喊声：“嫂子，嫂子！”
刘曼丽回头，只见高守平正跨坐在自行车上，立身远处，四下寻望。杨欢随即朝刘曼丽挥了挥手：“你快去吧。”
“咱俩什么时候再见面？”刘曼丽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有空我就去找你。”杨欢向着黑暗中后退了两步，“快走吧，高守平过来了。”
刘曼丽看着杨欢远去，这才从胡同里钻了出来：“守平。”
高守平骑着车子过来：“嫂子，你上哪买醋了？”
“我没找着商店。”刘曼丽不动声色道。
“我都说不用买了，回去吧。”
自行车慢悠悠地远去了。在他们身后，方若愚闪身而出，脸上带着难掩的愠色，恶狠狠地瞪着杨欢远去的背影。亏他还一心撺掇着让自家闺女和杨欢好，现在想来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无论是杨欢还是高大霞，终归是外人，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们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如此想来这世上还是只有自己这个老父亲能给她家的依靠了，他也暗暗起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女儿，哪怕一根毫毛也不行！
如此盘算着，方若愚阔步朝着洋房走去了。二层阳台上，袁飞燕的身影一闪而过。方若愚仰头看着她，目光又探向了旁侧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大树枝杈纵横，其中一枝从粗大的树干中突了出来，直直地伸前延伸，搭向了洋楼露台。
洋房一楼客厅，高大霞心满意足地啃着韭菜盒子，抬头朝刘曼丽挥了挥手：“嫂子，你跟守平回去吧。”
刘曼丽神秘兮兮地把高大霞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傅大哥也住在这是不是？”
“我俩在这盯一宿。”高大霞点头。
刘曼丽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嫂子有句话，你别不当真。”
“什么？”高大霞茫然地看着她。
刘曼丽伏在高大霞耳旁低语了几句，高大霞一怔，不满地推开了她：“你说什么哪嫂子，我俩这是来执行任务，你当是来睡觉啊。”
“我这是好心，想让你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俩什么事都没有，你非要给说出个事来。”高大霞撇了撇嘴，脸色不知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羞涩，泛着浓浓的红晕，“你赶紧跟守平回去吧。”
刘曼丽怒其不争地叹气：“你要是下手晚了，可没地方买后悔药。我看那个袁飞燕，可不是省油的灯。跟她比，你是一抓一把皮，人家是一掐一包水。”
“哎呀你快走吧。”高大霞闷头推着刘曼丽，“守平！”
高守平从楼上探出头来：“干什么？”
“跟嫂子回去，不用回来了。”
“你和傅哥行吗？”
“这不还有一个吗？” 高大霞一指沙发上的邢团长，“赶紧走吧。”
“行吧嫂子，咱们走。”高守平点了点头。
傅家庄起身相送：“嫂子慢走。”
刘曼丽深深看了一眼傅家庄，对高大霞低语道：“我看他有点醉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不下手……”
“你快走吧！”高大霞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二层露台内，方若愚顺着梧桐树干攀爬而上，轻巧地落了地。房间里，袁飞燕正在铺着床，柔和的灯光映着她侧脸。方若愚立身在窗边，静静凝视着门内的那一抹倩影，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袁飞燕铺好床，走到窗前，刚要拉上窗帘，一个人影闪出，袁飞燕本能地惊叫了一声，旋即看清了来者的面目：“爸，你怎么来了？”
方若愚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抬脚跨进窗来。
一楼客厅内，邢团长打着鼾，高大霞拿了条白被单给邢团长盖在身上，回头收拾着酒杯。
傅家庄打了个哈欠：“大霞，你上楼去和小袁睡吧，我在下面盯着。”
“你头痛你去睡吧，醒了换我。”高大霞道。
“那我陪你说说话，不知不觉就天亮了。”傅家庄在高大霞身边坐下。
“说到亮天可不容易。”高大霞抿嘴笑了笑，一指桌边的酒杯，“要不，咱俩再喝点吧。”
“行。”傅家庄一笑，伸手接过酒杯来。正倒着酒，楼上忽然传来袁飞燕的一声惊叫。二人一怔，旋即并肩朝楼上飞奔而去。傅家庄不假思索地提枪在手，高大霞手里还拎着酒瓶子，边跑边喊：“飞燕，怎么了？”
傅家庄三步并做两步上楼，脚下却有点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袁飞燕的房间，只见房内窗帘紧闭，袁飞燕脸色腊黄地立身在窗边，紧张地注视着高大霞与傅家庄，倒像是被二人吓住了。
“怎么了小袁？”傅家庄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目光在屋里四下打量。
“见着鬼了？”高大霞警惕地询问。
袁飞燕微微摇了摇头：“刚才拉窗帘，窗外跳出一只猫，吓了我一跳。”
高大霞和傅家庄不由松了口气。
“有猫好啊，说明窗外没有人，有人猫早跑了。”高大霞道。她忽地望见窗帘漏了个角，晃晃悠悠地上前要去拉紧。
袁飞燕忙拦住了她：“大霞姐，你们也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高大霞大着舌头笑道：“我不累，我还等着晚上抓鬼哪。”
“我累了。” 袁飞燕轻声道。
傅家庄点了点头：“大霞，让小袁睡吧。”他收枪朝外走去，高大霞也随着出门，走到门口，她忽地回过头来：“飞燕，窗户关好了吗？”
袁飞燕连连摆手：“没事儿，有你们保护，我不怕。”
“那不行，有事我们来也晚了，我看看窗户关没关好。”高大霞又回过身，疾步走到窗前，伸手把住窗帘的一侧，整个身子拱了进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窗帘的另一侧钻出了惊慌失措的方若愚。袁飞燕大惊，连忙示意方若愚藏好，一面朝高大霞喊道：“姐，没事，我都关好了！”
窗帘下，高大霞仔细查看着窗台，又看向露台上方的梧桐树，心下升起一丝警觉：“傅家庄，你来！”
方若愚和袁飞燕惊慌失措，高大霞又看向窗台，袁飞燕忙挥手让方若愚赶紧逃出屋子。方若愚疾步冲到了门边，走廊里又传来了傅家庄的脚步声：“大霞，怎么了？”
方若愚急忙折身回来，掀开窗帘要拱进去，奈何窗帘下又堵着一个高大霞。前有狼后有虎，方若愚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地。
袁飞燕朝方若愚使了个眼色，猛然拉出了高大霞：“姐，没事呀。”
高大霞抽身的瞬间，方若愚迅速钻进了窗帘里。几乎与此同时，傅家庄出现在门口：“有问题吗？”
“窗台上有脚印！”高大霞大声说道，又一把拽开了一侧窗帘，“你看看。”
袁飞燕连忙紧紧按住方若愚一侧的窗帘，浑身微微发着颤。她能清晰感受到方若愚隔着窗帘喷在她后背的呼吸。
傅家庄顺着高大霞的指引看向窗台，月色下，一枚大大的脚印清晰可见。
傅家庄查看着窗户：“没有撬窗的痕迹。”
高大霞警惕地四下查看：“屋里窗台有没有脚印？”
傅家庄一怔，随着高大霞一同扫视了周遭一圈：“没有。”他又回身辨认着窗台外的脚印，喃喃自语道：“应该是个男人，穿皮鞋。”
窗帘后，方若愚下意识地看了看双脚。为了掩盖脚步声，进屋后他脱下了鞋子拎在手里，正是他钟爱的皮鞋。
“我知道是谁！”高大霞忽地福至心灵，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傅家庄。方若愚和袁飞燕立时紧张起来，傅家庄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大约是已经习惯了。他探身看向窗外的梧桐树，低声说道：“应该是从树上顺到露台的。”
“对，他腿长，上树容易。”高大霞小声嘀咕。
“我上露台看看。”傅家庄爬出了窗外，高大霞也紧跟着翻了出去。袁飞燕紧地牵住了高大霞的衣袖：“姐，你说的人是谁？”
“挽霞子呗！”高大霞忿忿说道，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下。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后时，方若愚匆忙钻了出来，一脸慌张盯着窗外。一旁的袁飞燕连忙合上了窗户，看上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没说是你！”
方若愚张了张嘴，意识到这其中的复杂关系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旋即作罢。
“他们一会儿还得回来，我躲一下。”方若愚急促地说道。
袁飞燕一指门外“你从一楼快走吧。”
方若愚担忧地看着袁飞燕：“你怎么办？”
袁飞燕朝窗外努了努嘴：“有他们保护我。”
“不行。”方若愚板着脸道。他清楚麻苏苏手段的狠辣，傅家庄在明麻苏苏在暗，他们的保护手段必定不能周全。可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又不便与袁飞燕明说，当下便也只能张着嘴干着急了。
“没事呀，你快走！”袁飞燕急切地将方若愚推出了门外。
窗外，傅家庄打着手电四下查看，最后停在了直伸到露台的梧桐树前：“他一定是从这里进来的。”
傅家庄身后不远，高大霞俯身查看着露台上若隐若现的脚印，斩钉截铁道：“错不了，准是挽霞子，他就爱穿皮鞋！”
傅家庄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看不出来是多大的码。”
“44码。”高大霞不假思索道。
傅家庄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方若愚就这么大脚。”高大霞撇了撇嘴。
傅家庄无奈地别过头，把手电筒别在腰间，忽地向上一蹿，抱住了梧桐树的树干。
高大霞一惊：“你干什么？”
“我下去看看，有没有鞋印。”傅家庄沿着树干慢悠悠地爬了下去。
“走楼梯下去不是一样么？真是喝糊涂了。”高大霞无可奈何地叹气。
洋房内，方若愚疾步下楼，经过沙发时忽地看见了盖在白色被单下的邢团长，不由吓得一阵哆嗦。后者倒是鼾声依旧，在沙发上惬意地翻了个身。方若愚匆匆走到门前，又忧心忡忡地朝楼上回望，袁飞燕站在楼梯口焦急地摆手：“走啊！走！”
方若愚刚要开门，忽然警觉地奔向窗前，朝外张望了，心下又是一惊。
夜色中隐隐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那个是甄精细，矮的那个是麻苏苏。方若愚进退不是，在门前焦急地踱起步来。
袁飞燕焦急而疑惑地盯视着方若愚，正要上前来查看情况，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飞燕！”
只见高大霞匆匆跑来，狐疑地注视着袁飞燕：“你干什么？”
袁飞燕语无伦次道：“我……邢团长叫我。”
“老邢醒了？”高大霞愣了愣，俯身向客厅看去。只见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邢团长躺倒在沙发上，看上去睡得正香。
“又睡着了。”袁飞燕轻声道，强压下了心下的惊惧。
“他是睡毛愣了。”高大霞咕哝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沙发下的狭小空间里。方若愚紧紧蜷缩着身子，透过缝隙观察着高大霞的动向，冷汗不由浸湿了后背。
洋房门前，傅家庄从树上跃下，打着手电四下查看。洋房旁侧的小道上，一排银杏树沿着小路延展开来。麻苏苏和甄精细摸着黑前行，两人忽地看见手电光亮在洋房门前闪动，脚步一顿，警觉闪身躲在了银杏树下。
傅家庄在门前细细搜寻了一番，未果，又从前门步入了洋房。
屋内，高大霞正俯身给邢团长敷着毛巾，见傅家庄进门，起身问道：“发现脚印了？”
傅家庄摇了摇头：“没有。”
高大霞忿忿道：“挽霞子就是狡猾，他肯定把鞋印擦干净了。”
一旁的袁飞燕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从她站立的角度，能清晰看见藏身在沙发下的方若愚。
“飞燕，你住进来的时候，发现窗台外有脚印吗？”傅家庄问。
袁飞燕下意识摇了摇头，忽地一怔，旋即使劲点了点头：“发现了，白天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还想是不是原来的主人留下的。”
高大霞思忖道：“这是新脚印，肯定是昨天晚上挽霞子来闹鬼时留下的。”
袁飞燕不由好奇：“谁是挽霞子？”
“方若愚！”高大霞一提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变得愤怒莫名，一旁的袁飞燕周身不由微微颤了颤，“昨晚肯定是他来过！”
“不可能是他。”傅家庄皱了皱眉，“昨天晚上他在物资公司加班。”
“那也是他偷着跑来的，装完神弄完鬼再回去，让你查不出来。”高大霞好似看见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言之凿凿地分析道，“这个挽霞子可真够狡猾的！”
沙发后的方若愚不由恼怒地剜了高大霞一眼。
傅家庄思索了片刻，仍是毫无头绪。眼见天色已晚，他朝一旁的袁飞燕挥了挥手：“小袁，你回去休息吧。”
袁飞燕一把拉住了高大霞：“姐，要不咱们别住了，走吧。”
“不行啊飞燕。”高大霞按住了袁飞燕的手背，“我们要是走了，明天一早肯定又出来谣言了，说这小洋楼里真闹鬼了。”
“小袁，大霞说得对。”傅家庄点点头，“这样一来，我们的搬家运动只能半途而废，无疾而终，敌人的阴谋就得逞了。”
高大霞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膛：“飞燕，有我们俩在，没事儿。”
袁飞燕颤着声道：“我害怕！”
“飞燕，只要你不想鬼的事，就不怕了。”
“我也不愿想，可，可我控制不住。”
高大霞求助地望向傅家庄：“这可怎么办？”
袁飞燕连忙说道：“那你们别下楼了，在楼上找个房间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傅家庄向高大霞征求着意见：“要不然，你陪小袁在房间睡吧？”
“对对对，大霞姐，你跟我在屋里吧，咱俩也好有个照应。”
“大霞，你去吧。”傅家庄朝高大霞挥了挥手。
袁飞燕又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傅家庄：“傅大哥，你也上来。等我们睡着了，你再下楼。”
傅家庄不由迟疑起来。
“傅大哥，我求你了，别扔下我和大霞姐。”袁飞燕眼泪汪汪地哀求。
高大霞瞧着眼下三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干脆豪迈地挥了挥手：“那你也别睡了，咱一块喝点，酒这东西，壮胆！”
“行，上我屋喝吧。”袁飞燕立刻表示了赞同。
空气中飘来一阵咕噜闷响。傅家庄捂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我下去拿点吃的，嫂子送的韭菜盒子。我还真饿了。”
说罢，他转头阔步朝餐桌走去，袁飞燕不由为沙发下的方若愚捏了一把汗。方若愚使劲朝沙发深处缩了缩，生怕露出半分马脚。只见傅家庄拿上了韭菜盒子，不经意朝沙发扫了一眼，袁飞燕吓得直打哆嗦。
“怎么了飞燕？”高大霞瞥了袁飞燕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和傅家庄就在这看着，别怕。”
袁飞燕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紧紧盯视着傅家庄的动作。只见傅家庄忽地皱了皱眉，在沙发边停住脚步，微微俯下身来，给熟睡中的邢团长扯了扯被角，这才回身走向楼梯。
袁飞燕悄悄松了一口气，脚下莫名发软：“姐，你还是跟我进屋吧。”
“没事呀，你先去。”
袁飞燕固执地拽着高大霞：“要不然，你们俩都进屋吧。”
傅家庄提着韭菜盒子走上楼来：“大霞，你去吧。”
“没事，我也想喝点儿。”袁飞燕急促地说道，“走吧。”
三个并排走进了袁飞燕的房间。客厅里转眼安静下来，四下只剩邢团长时有时无的鼾声。方若愚微微松了口气，狼狈地爬坐起来。
袁飞燕拉着高大霞走进屋来，又朝身后呆愣着的傅家庄招呼道：“进来呀傅大哥，别客气。”
傅家庄犹犹豫豫地走进门来，回身看了看。袁飞燕正要关门，傅家庄拦下了她：“开着吧，外面有什么动静也能听见。”
高大霞把红酒放在桌上，上下打量着袁飞燕：“飞燕，你还能喝吗，我看你脸都红了。”
“没事儿，难得高兴。”袁飞燕连忙接过了高大霞手里的酒瓶子。
三人坐在桌边愣了片刻，高大霞才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哟，没有杯子，我下楼去拿。”
袁飞燕忽然急了，一把拉住了高大霞：“我去！”
高大霞望着袁飞燕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低声笑了笑：“飞燕这姑娘，真是不错，漂亮，有本事，还勤快！”
傅家庄思忖了片刻，也起身出门，高大霞不由好奇道：“你上哪？”
“我上外面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留下脚印。”傅家庄走出门去。
袁飞燕匆匆下楼，邢团长还在一旁熟睡。袁飞燕下意识查看沙发底下，不见方若愚，松了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异响，一个身影缓缓逼近，袁飞燕吓得哆嗦起来， 低声喝问道：“谁？”
“燕儿。”方若愚的声音。
袁飞燕不由焦急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方若愚低声道：“楼下房间我都看了，没事，窗户都插上插销了。”
“你快走吧，他们都在楼上。”
方若愚摇了摇头，深情地凝视着袁飞燕：“我在楼下陪你一宿。”
“我都说了不用，有他们在，我没事！”袁飞燕急得直跳脚。
“飞燕！”远处传来了高大霞的喊声。袁飞燕探头望去，只见高大霞站在楼梯口，“找着杯子了？我涮完放进柜子里了。”
“我正找哪。”袁飞燕急忙奔向橱柜。
“我下去拿吧。”高大霞说。
袁飞燕急了：“不用不用，我找着了。”她一把拉开了柜门，取出了杯子。紧接着，她反身要去继续劝阻方若愚，却忽地怔住了,却见自己身后安安静静，晚风卷起白色的窗帘，四下已然是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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