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雨告别,我们三个收拾好了东西往校外通勤车走。
我踢踢打打路上的小石子,踩地上的残雪,追郭靖的影子,快到通勤车了才跟一直不发一言的蒋翼说:“你要打球这事先别跟我妈说,不然她肯定要念叨。”
“嗯。”蒋翼头也不回地上车。
郭靖在我后面说:“打了第一场史老师就会给家里打电话了。”
我咚咚咚地跟上,气呼呼问:“所以蒋翼你干吗非要参加嘛!”
“我乐意。”
“啊哈?”我真是被他气到了,“你还乐意?你是不是傻?要是没有名次老徐要跟你拼命的!物理竞赛获奖高考有加分的。咱们班篮球实力也就那样,你上场又不一定能赢,输了又要不开心……”
蒋翼猛地回头,吓了我一跳。
“干吗!”
我抬眼正是这个人的胸口,仿佛压抑着什么的起伏,却硬生生被收敛得一声不响。
这是这一年多,我们经常突然出现的情景,急迫又难捱。
我们上车早,两排座椅还都空着位置,后面的郭靖就那么等着,抱着肩膀不发一言看戏。我看着蒋翼被夜色映得发青的脸色,心烦意乱,“干吗?你要坐这?不坐最后一排了啊?”
我们平时人多,所以先上车的会先坐到最后一排,今天也不知这位大爷停在半路是什么意思。
蒋大爷就这么一言不发。
“那坐这呀?你要不要靠窗?”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主动认怂。
还是不说话。
我咬牙,真是没完了。算了,要考试的人最大,黄瀛子决定好脾气地谦让:“那你坐里面?”
“黄瀛子。”蒋翼似乎是咬着我的名字。
“啊?”我抬头。
这个人的表情又可怕又可笑,不知道他想撕碎的是自己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眼前莫名烦躁的我。
真是难伺候。
“不坐那我坐里面了啊?”今天真的好累,不想再拉锯,我进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抬头问:“你坐不坐?”
蒋翼瞪我。
郭靖抱肩看他:“你不坐我坐了。”
蒋翼瞪他。
郭靖作势要坐,蒋翼抢先一步。
郭靖笑起来,往车后面走了。
我拿出随身听刚要插上耳机,被蒋翼拽掉了线。
“干吗?!”我也有点火了,“你自己不是有随身听嘛!”
蒋翼看也不看,把耳机插进耳朵里,闭眼睡觉。
我生气,可一眼看到他的黑眼圈又有点不忍心,只好气呼呼翻他的书包,谁知突然眼前一黑。
“哎呀呀呀呀!别捂我的眼睛!你怎么这么烦人!”
我被这人单手按回靠背上,正在挣扎,耳朵里突然被塞进另外一只耳机,里面是我刚刚听到一半的那首歌,来自那年梁静茹最新专辑:
喜欢复杂还是习惯单纯,我愿尽力完成。
你在我心中几分,难以形容的责任。
一路到夏天的尾声,无所谓到过于激动。
我们有笑容,我们曾心动,不再是无动于衷。
……
蒋翼的手温暖,有松木铅笔的味道。
我放松下来,蜷缩在座位里。
有多久没这么头挨着头听歌了呢?
这个人的手离开的时候,我困倦地想:这样的歌,其实还挺催眠的,而且,两个人听一首歌,其实也不错。
迷迷糊糊中,念慈上了车,亦菲上了车,关超上了车,蹲在蒋翼身边磨了好久确认他不生气又被撵才笑嘻嘻地在后排坐下来。
通勤车就这么悠悠哉哉带着我们驶出市区,穿过唯有星星闪烁的夜晚,回到每一幢楼都有温暖熟悉的灯光闪烁的家属区。
我被蒋翼推醒,“走了,下车”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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