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远点点头:“没关系,我到了美国给你消息。”
不给也可以,蒋翼就音讯全无了,我觉得也不错。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庄远这一走,是真的没有了消息。
社交软件上很久都没有消息,发过去的邮件也没有回复。有一次我问起妈妈,她说起庄远妈妈也已经从厂里办了停薪留职,据说也出国了。
他在那两年发生了什么,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可那时候也不过觉得就是一次短暂的分离,我们吃了小龙虾,还喝了啤酒。我大概太累了,竟然没什么酒量,几杯下肚就已经开始说胡话。
可后来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昏昏沉沉被这个人背回他家。
早上匆匆忙忙起来去上班的时候,庄远已经去了学校,餐厅留着早餐。
我匆忙洗漱吃了饭,要走的时候才看到这个人的玄关上有一张我们七个人的合影。
是小学毕业那年,大雨的夜晚,在念慈家拍的。
那时候我们刚刚知道庄远要去北京了。
照片里,我和明雨哭红了鼻子和眼睛,可我还不忘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套《灌篮高手》的漫画,蒋翼瞪着我俩一脸嫌弃,庄远慌乱又有点想笑,关超正大大咧咧骑在郭靖身上摆出一个V字,却被郭大侠抖抖肩膀险险即将跌落,只有念慈一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看了镜头,她笑得那样开心。
是钟奶奶给我们抓拍的。
那是多小的时候呀,也是多好的时候呀。
可是因为那张照片里的自己太糗了,好多年我都不肯让爸妈摆出来,而是换了另外一张哪天我们后来笑着簇拥在一起的照片带到了北京,一直在我随身的日记本里夹着。
我吸吸鼻子,真讨厌,明明有好看的照片干吗非要摆这一张。
我从相框里取了那张抓拍出来,换上自己笔记本的那一张,想了想又取出来,背后写了一句话:不许想起我们哭的样子!
换好了照片,我就顺手就没收了那张糗照,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
晚上的时候庄远打来电话,笑:“好心收留你怎么恩将仇报,还我照片。”
我哼了一声:“给你换了张好看的,还不谢谢我。”
庄远笑了一会儿说:“好吧,那谢谢黄大侠了。”
之后的那一个周三,庄远在傍晚离京。
我在工作间隙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顺飞”,想着这么快又送走一个朋友,有点难过。可没想到的是,晚上回学校却发现有朋自远方来没通知我。
方明雨站在我们楼门前的花坛旁边,马尾辫吊得高高的,穿着窄窄的洋装,透明凉鞋,身边是一个小小的登机箱,似乎已经站了好一会儿,还在拍打着蚊子。
我大惊失色,赶忙跑过去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你没什么事吧?你要来倒是打电话呀!”
这个人白白的一张脸孔,眼圈还真的通红,说话却仍旧一派淡定,“没事,我知道你在忙就没打电话。”
“赶快上楼吧,你吃饭了没有?”我接过她箱子,又忍不住回头看她:“谁惹你了啊?怎么哭了呀?”
“我饿得不行了,送了箱子咱们出去吃吧,我想吃小龙虾。”
“那你应该上个礼拜来,庄远一直想吃,我都没空陪他。”
方小王很淡定地说:“我这次过来就是送他出国的。”
我手里箱子掉在地上。
“哎呀你行不行,这箱子弄脏了很不好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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