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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尘归尘,土归土 (第2/2页)

过岁月蹉跎。

    “康阿姨,我是邵雪,我来杭州了。”

    康莫水住的地方离西湖不远。邵雪约了个晚上没课的日子去她家吃饭,开门的竟是个中年男人。

    “是邵雪吧?我是莫水的丈夫。”

    邵雪伸出手和他礼貌的握了一下,只一下就感受到这个人手掌传达出的力量。有时候相由心生也不是没有理由,男人皮肤有些黑,眼睛很大,面容透着宽容和可靠。

    康阿姨刚从卧室走出来,看见邵雪欣喜地踏上一步。

    “阿姨看看,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要晚点过来呢,晚上没课了?”

    “今天没有,”邵雪笑笑,过去拉住康莫水的手,撒娇似的说,“阿姨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

    康莫水的丈夫是个中学老师。看她们两个坐在沙发上聊天,自觉去厨房做起晚饭。邵雪想去帮忙,被康莫水拉了回来。

    “你是客人,哪有让你上手的道理,”她宽慰道,“他手艺不错,你一会尝尝。”

    邵雪瞥了一眼厨房里男人微微弯着腰的背影:“哪认识的呀?”

    “别人介绍,”康莫水小声回答,“聊了一段时间,他对我不错,就结婚了。”

    “孩子呢?”

    “不要孩子。”

    “不要?”

    “恩,”康莫水很坦然,“我不想要,他也不强求。两个人这么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挺好。”

    邵雪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觉出了这男人的不一般来。

    康莫水资历深,还被一些学校聘请为客座教授。她调侃自己:“书都没念过多少,也当了回教授。看见那些学生,就想起你和素年。年轻多好啊。”

    “康阿姨,我都二十六了。”

    “是吗?那也不小了,我还老当你是十几岁小孩呢。”

    看邵雪笑,她又凑过去:“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邵雪挠挠头发。

    “不想说也没事,”康莫水怕她尴尬,“我都快四十了才把自己嫁出去,还跟这问你——”

    “回去,”邵雪却忽地说道。她抬起头,有点羞涩,但很肯定地说,“回去就结婚。”

    “跟谁呀?”

    “郑素年。”

    康莫水身子往后一倒,笑得前俯后仰:“还真是他呀!”

    她笑的太好看,眉眼上扬,让邵雪想起了当初在她公寓看到的那张照片。于是她也跟着笑起来了。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笑做一团,硬是把厨房里做饭的男人引出来看了一眼。

    康莫水送她走到时候说:“爱一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哪有什么难的呢。遇见了,爱上了,相守了,相知了。

    这就是爱情的全部了。

    04.

    邵雪的公司老外很多,每天琢磨出些花花招数来调动学生激情,折磨教师身体。八月份有个美国来的老师硬要办个化装舞会,半个班的学生发短信让邵雪也去,把她逼得翻遍了自己衣橱。

    最后竟然从行李箱里找出了晋宁送她的旗袍。

    有的衣服就是这么神奇。国外的婚纱可以母亲穿了传给女儿,旗袍则是几十年样式也不显得过时。邵雪千辛万苦地把自己套进蓝色的那条里面,照镜子的时候却格外悲伤的发现:

    胸那块太松了。

    脱了衣服,她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查起周围的旗袍店来。改胸围是个大动作,她按照评分高低从上往下看,最终选中了一家离自己两站地的“昀锦旗袍手工定制”。

    名字倒挺好听,她心想。

    ……

    “柏记,”千里之外的北京城,柏昀生和郑素年碰了碰杯沿,“第三家分店,合同签了。”

    素年就喝了一口,然后把玻璃杯放在一边。

    “怎么回事啊你?”柏昀生不满道,“自从邵雪回来,你是又戒酒又戒烟,不至于吧?”

    “你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柏昀生兴趣缺缺地放下杯子。杯底磕在玻璃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有人来短信,他打开屏幕简单回复了一下。

    顾云锦的侧脸一闪而过。

    “顾云锦还没信?”素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又迅速把手机锁屏。

    “你行了,柏昀生,”郑素年往后仰了一下,直视着他藏在烟雾后面的双眼,“我那天看见薛宁上你的车了。”

    ……

    邵雪套了件宽松的卫衣,晃晃悠悠地走进“昀锦旗袍”的店里面。

    虽然开在商业街上,但是门脸很小。店里挂满了定制旗袍和布料,狭长的铺面深处坐着个女人。

    邵雪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行,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漂亮女人也不少。可是那女人抬头的一刹那,她还是呼吸一滞。

    “您要做旗袍吗?”

    她轻飘飘开了口。

    ……

    屋子里是阵难堪的沉默。

    柏昀生迟疑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着桌子上的玻璃杯。他说:“我和薛宁……她爸爸实在帮了我太多忙。”

    “那你就别在这立牌坊。”

    柏昀生一愣:“郑素年,你骂谁呢?”

    “我骂你呢。”郑素年抬头,轻蔑地看着他,“骂的不对?”

    ……

    “这个可以改,”她抿着嘴笑,“从小改大难,从大改小好改。”

    邵雪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店里有个本子,她走过去写自己的姓名联系方式,一边写一边聊起天来:

    “你在这干了多久了?”

    “四年了。”

    “就做旗袍定制啊?”

    “对,都是些小单子,好做。”

    “现在高定那么火,我有几个朋友都去做了。我看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不考虑考虑?”

    她低下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想碰。现在这样,挺好的。”

    邵雪点点头,又看了一遍自己信息有没有写错。

    “你店名字还挺好听的。”

    对方欣然应下:“是呀,蛮好听的。还是别人给我取的呢,不过现在就我一个老板。”

    “啊?”邵雪有点好奇,“那那个人去哪了?”

    对方脸色如常:“死了。”

    邵雪吓得手一哆嗦,在刚才写的字上画了一条三厘米多的黑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问的。”

    “没关系的,”女老板笑吟吟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很早以前就死了,只不过我知道的比较晚而已。”

    邵雪语塞,过了半晌安慰道:“人固有一死,节哀顺变。”

    “真的没事。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也不觉得难过。”

    看她真像没什么的样子,邵雪便低头把自己被划花的电话号码在旁边又写了一遍。

    ……

    屋子里没开灯。

    椅子翻倒,酒水洒了一地。郑素年在三分钟前摔门而去,留下柏昀生躺在地板上。

    地上有玻璃碴子,把他手臂割出几道伤口。他艰难地爬起来,手掌忽的一阵剧痛。

    血一滴一滴地流进泼洒在地板上的酒液之中,变成了一滩血水。

    门口传来响声,吊灯“咔哒”一声被点亮了。

    一阵急促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薛宁被满地狼藉吓得短促地尖叫起来,随即便要伸手扶柏昀生。

    “你别过来。”他低沉的声音好像一只受伤的狼,让薛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柏昀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跟过电影似的开始过自己这一生。

    十七岁,他说:“咱们以后,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不好。”

    二十一岁,他说:“你知道的,我运气一向不好,所以什么也不敢错过。”

    二十五岁,他说:“我要是能娶你就好了。”

    二十六岁,他说:“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今年他二十九岁。

    他二十九岁,一身的酒,一身的血,一身的往事不可追。

    柏昀生想,他从今天起,死了。

    他不再是柏昀生,他是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姓名的人。那个爱着顾云锦的人已经死了,那个做了无数见不得人,拿不出手的事的柏昀生,已经死了。

    不然他会疯的。

    他现在是一个新的人。

    然后他抬起头,握住了薛宁的手。

    “在一起吧。”他说,整个人恍惚着,然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薛宁,在一起吧。”

    他手上的血水沾染在薛宁毫无瑕疵的手指上。那是一双没受过苦的手,不像顾云锦,骨节处有顶针磨出的薄茧,还有一些被针刺破的小口子。

    薛宁蹲下身,反握住他的手。

    她没有办法,她爱这个人。

    从见到第一眼就喜欢。

    “好。”

    05.

    窗户上结了层白霜。

    郑津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递给办事员。对方是个年轻小姑娘。手脚利索的核对完毕,很快从桌子上推回给他。

    “后面那排。”

    他点点头,抱着花进了骨灰堂。

    他上次来是清明的时候。那天人很多,他挤在人群里望着照片上晋宁的脸,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说不出。

    今天没有人。

    他来得很早,骨灰堂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房间里,晋宁微微弯起唇角,目光温柔又静谧。

    “素年,”他缓缓开了口,嗓音有些沙哑,“素年要结婚了。”

    晋宁好像点了点头。

    他笑笑:“我就知道你会同意,你那么喜欢小雪。婚礼定在明年春天,两个人这两天正忙着拍婚纱照。”

    “有一套特别好看。小雪穿的是你送她的那件旗袍,看着就……看着就让我想起你。”

    他哽咽了一下,但是很快止住了。

    “不能哭,对,不能哭。这么好的事,我是来告诉你让你高兴的,我怎么能哭呢。”

    他半坐在冰凉的地砖上,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碰了碰晋宁的脸。

    “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花。你说我,以前也不懂这些,从来没送过你花。这次我来之前特意去花店买的,我让他给我剪的最好看的五只,最新鲜的,最香的,你闻。”

    “闻见了吧。”

    “你看看,我们都老了,都要做人家的公公婆婆了。以后啊,还要做人家的爷爷奶奶。你说,叫什么呀?哎,孙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托梦告诉我。”

    说完这话,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紧接着,郑津从上衣兜里拿出来一个八音盒,拧上弦,放到了晋宁的骨灰前。

    然后也没告别,自顾自地就走了。

    那八音盒卡了一下壳,台座上的小姑娘轻轻颤抖了一下,便开始流畅地旋转起来。台座底下的外文被擦得锃光瓦亮,在昏暗的怀思阁里熠熠生辉。

    se  felibsp; il  sole  eterno.

    夕阳照着琉璃瓦,反射出柔和的光,光晕里映着千年的富丽堂皇。黑发黑衣的年轻女孩,耳朵后面别着红色的樱桃发卡。

    她漫不经心地说:“se  felibsp; il  sole  eterno.  意大利语,永恒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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