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我心情也不错。
难道是要见他的缘故?
从我的住处到他住的瑞士公寓,步行只需要十分钟。所以,我早到了一会儿,而他则比约定的时间稍晚了五分钟下来,这个有家教的宝宝,对着我弯腰鞠躬一个劲地道歉。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怪我来早了。”我说,“下次一定注意!”
“真会讲话!”他乐呵呵拍拍我的头。
个子高就是占优势啊,居高临下的样子一下子就掌控了整个局面。
上了出租车,他说:“你家那个四合院很有意思。下次我要是想来北京拍点东西,可不可以借用一下?”
“租金十万一天。”我说。
“要得有点狠。”他开始认真地计算,“十万人民币,差不多快五十万新台币。内地的价格都这么夸张的吗?”
“你这人,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我说我是LADY GAGA你也信的哦。”
“我只是容易相信一个人,但我又是不是智障。”他还挺有理。
“你去买那个手串干嘛?”我好奇,“送给你喜欢的女孩子?”
“你想多啦,送我老爸。”他说,“那是他的心爱之物,小时候不懂事,跟他吵架,就把它扔抽水马桶里冲掉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我干的。所以第一次来内地工作,就想尽量买一个差不多的还给他。”
“幸亏你冲掉的不是他老婆,不然买也买不回来。”
“你说话都是这么无厘头的吗?”他问我。
“这叫有趣。”我纠正他,“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生苦
短,一定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那么我很荣幸。”他真是又谦卑又得体。哎,他就是很讨人喜欢。我觉得我再和他多呆一会儿,估计我所会的褒义词就全要被他用光了。
可惜,我俩在潘家园逛了大半天,天都快黑了,还没找到他想要的那串手串,别说一模一样了,就连相似的都没有。为了安慰他,我只好请他喝咖啡,帮他多加点糖和奶。他看上去很有些沮丧,也许也是累了,不想说话。
想到他和我一样是个爱爸爸的好孩子,我的心就软了。我说:“要不我问问瑶瑶阿姨,她是北京通。”
我把图片给瑶瑶阿姨发过去,她很快就回我:“眼熟。我肯定见过,是不是你爷爷有一个?他就喜欢收藏这些。”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拍大腿对他说道:“你爷爷是我爷爷的好朋友,当年搞不好一买两个,一人一个,你爷爷的给了你爸爸,我爷爷的……”
他紧张地看着我,等我下文。
“跟我走!”我拉上他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我的“豪宅”——四合院。傍晚的四
合院暖气明显不足,有些冷。我对钥匙也不熟悉,摸摸索索半天才打开门。不过走进院子我就发现她早已经找人清扫过这里了,院子里很干净,石桌子上还铺了一块桌布,有种多此一举的花样繁华。
我领着他走进我爷爷的书房,灯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啦。”他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童话世界。”
“找找看。”我说,“要是找到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把你送给我。”
他费劲地思索了一下我的话,好久才反应过来:“怎么有种自身难保的感觉。”
“知道就好,”我爬上那个木梯说,“不过别怕,我会小心的,轻拿轻放。”
看我灵活的爬上去,他在下面担心地说:“喂,你慢点。”我故意在木梯子上晃了晃身子,他吓得立刻对着上方张开了双臂。
真是个可爱又单纯的小宝宝。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得把他想要的东西给找着了。
可是,我翻遍了书房上上下下所有的抽屉,每个书柜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根手串。而他,好像已经全然忘了手串的事,
反倒对那一屋子的书更感兴趣,一本一本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爱不释手。书房里灯光昏暗,我看到他打开一本线装书,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上方的字,看得津津有味。
“你很喜欢看书吗?”我站在木梯子上,珍惜这居高临下的机会,大声问他。
他说,“你不觉得吗,每本老书里都住着一个灵魂,就等你的手指来把他们唤醒。你爷爷的书都是宝贝,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喜欢的拿走咯,现在都归我了。”
“那怎么可以!”他说,“你听好了,可千万别乱送人,一定要好好收着。”
“那还有一个办法。”我说。
“什么?”他终于肯从书页里抬起头来看我。
“娶我喽,这些书都算我嫁妆。”
“好主意,我考虑一下哈。”他倒是不客气。
他继续看书,我继续翻箱倒柜。终于在最下方一个大抽屉里找到一个很大的木盒子,木盒子有好多佛珠,散发着原木特有的清香,分放在一个又一个的小隔断里。我用双手把那个盒子递到他面
前,抱歉地说:“要不你随便找一个代替一下?你爸应该也会喜欢。”
“我的天,”他说,“这些难道不应该放在保险柜里吗?”
“名利本是身外物,何必四处惹尘埃。”我放下盒子,双手合十。
他笑着骂我:“戏精。”
我把木盒子塞回原处,却在那个抽屉的最深处发现一些信件,还有一张结婚照。照片上是一对俊男靓女,男的我不认识,但那个女的,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你在看什么?”齐一天问我。
“这一对好般配啊,”我举着照片对他说,“可是他们好像不是我们家里人呢,应该是我爷爷的学生吧。”
他凑过来,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但并不表态,而是转头问我:“你饿不饿?”
“饿。”我说。
“那我请你吃火锅去,我们说好的。”他替我把照片放回去,抽屉关上。
“你是客人,应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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